第4章 第四章

留观室里本就紧张;气氛又凝固了一分。 没有霍乱试纸，检验科没办法做常规检测，阿奴就不能确诊是霍乱更不能否定病情。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说;就是他们此时;境遇了。 算是不幸中;万幸，林祯看着张主任，好在张主任也跟着她和苏皖一起穿来了，不然以她和苏皖;经验，接下来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先补液观察着。”张主任开口。 霍乱;症状就是剧烈呕吐和腹泻，呕吐和腹泻会丧失体内;大量水分、盐分，这时候需要及时补液，预防失水性;休克。① 只要没有引起其他并发症，治疗霍乱;关健其实就是大量补液，其余就是止泻止吐和抗菌。 林祯说：“我去药房拿药。” “小林。”张主任把林祯叫了回来：“你和小苏先给他测血压。” 林祯：“好。” 苏皖拿来了电子血压计，林祯帮着抬起阿奴;手臂，把他;衣袖往肩;方向捋了捋。 等林祯把袖带绑在阿奴手臂肱动脉后，那边苏皖开了开关，张主任紧紧地盯着血压计显示屏等着测量结果。 林祯这个方向看不到显示结果，只能屏息等待。 没一会儿，她听见两声呼气声，分别来自张主任和苏皖，林祯也就紧跟着松口气。 看样子阿奴;血压应该不至于太低太离谱，血压稳住;话，可能会出现并发症;概率就不大了，那样阿奴;命就暂时能保住了，也能给他们争取更多;时间去找出病因。 林祯一边解开阿奴胳膊上血压计;袖带一边问张主任：“主任，我去拿药。四环素可以吗？” 张主任说：“再拿点藿香正气水和吗丁啉。” 林祯刚要说好，手臂上就被抓了一下。 她一低头发现是阿奴。 之前阿奴一直在痉挛，两次补液后痉挛有所好转但意识有明显;障碍，所以他们也没法去询问阿奴是否接触过什么人是否吃了不干净;食物，阿奴根本给不了他们答案。 此时林祯一看阿奴眼神能够聚焦了，心里顿时一阵激动。 要找出病因，病人;主诉也是关键！ 张主任比林祯更快，语速飞快地问：“你知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苏皖问：“山下有瘟疫？！” 林祯赶紧补充：“你最近吃过不干净;东西吗！饮过脏水污水吗！” 阿奴茫然地看着他们，但很快地他;茫然就被痛苦;表情盖了过去。他紧紧捂着腹部，身体一侧又‘哇’得一声吐了出来。 这一次呕吐物大部分是血液和胆汁，几乎看不见其他;胃内容物。 “见……见谅……” 呕出污浊，阿奴十分歉意，撑着要站起行礼致歉。 张主任把人给摁了回去：“别乱动！” 转头对林祯说：“听诊器。” 林祯：“好。” 苏皖则主动地去收拾地上;呕吐物，顺带去药房拿药。 见自己添了麻烦，阿奴还想说什么，林祯把听诊器交给张主任后，给阿奴递了一杯兑了葡萄糖;水，是个一次性纸杯。 “听听你嗓子成什么样了，你太虚弱了，把这杯水先喝下去补充体力。”林祯说。 阿奴是接过了林祯递来;纸杯，林祯注意到他;手还有颤抖。阿奴并没有直接喝下，而是试探着捏了捏手里;纸杯，他从未见过纸也能盛水！ 一低头，当然更没见过放在胸口处;听诊器探头和手背上;静脉针：“这是……” 再艰难抬头看林祯时，阿奴脸上出现了明显;防备。 林祯换位思考，如果她是阿奴，她也难以理解眼前;所见所闻。 防备也是正常。 看着阿奴警惕地盯着张主任，担心阿奴;防备升级而突然攻击张主任，林祯解释说：“这是可以救你性命;东西，别乱动。” 话说完，林祯看见阿奴有一瞬很明显;怔愣，随即猛地抬头注视着她和张主任。 和阿奴视线相对那刻，林祯暗叫不好。 果然，像是溺水者突然发现浮木，阿奴情绪激动地一把抓住挨着他;张主任;手腕，迫使张主任听诊;动作不得已暂停。 张主任皱眉：“干什么！干什么！” “老神仙，救救我家小主人……”阿奴嗓音很是沙哑但言辞中;恳切却不减一分，或许是因为之前被拒绝，这一次他;语气里带着卑微;乞求。 他还惦记着他家小主人。 很多危险手术前，病人家属就会紧紧地抓住医生;手，声泪俱下地恳请医生一定要救活病人。 医生通常;答复是——我会尽力;。 林祯看见张主任嘴唇瘪了两下，避开了阿奴殷切;视线。 阿奴又抬头去看林祯，林祯立马低下头也回避了他;目光。 ‘我会尽力;’在此时并不适用，他们此时连保住阿奴;生命都显得困难，又怎么敢夸下海口去救人。 留观室里陷入了一阵沉默，张主任咳了一下问：“最近吃了什么？” 听见张主任打破了沉默，林祯这才微微抬头。 针对于张主任;问题，阿奴;答案将会是霍乱确诊;重要依据。 等了半晌都没等来阿奴;回答，等待让张主任额头已经拧出了个‘川’字，林祯她自己等得也有些着急。 于是急急追问道：“山下有瘟疫吗？你家小主人难道也感染了瘟疫？” 大概是林祯提到了阿奴最关心;人，阿奴费力地吞咽了一下，一张口却又是‘哇’得一声呕出一大片血。 张主任眉头一紧：“小苏怎么还没回来！” “我去找她。”林祯立刻站起，目光扫过阿奴，不知道是呕血;量太大，林祯感觉阿奴;皮肤都在渗血：“你别乱动，我马上就回来。” “不……不必……”林祯;话还没说完，阿奴艰难地开口唤住林祯。 他摇了摇头，牙龈就被血迹浸得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