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28 这是一面活着的墙, 呼吸、喘息、声音这些都仿佛在昭示着它的生命。 蝙蝠侠的手指插在其中，顺着刀背，缓缓地捅向墙面。 墙面仿佛不是水泥而是橡皮泥, 手指前端竟真能戳得进去。 顶进去一个指节的长度, 蝙蝠侠就感觉到了阻塞, 指腹向下，能够摸到刀尖 ——刀和他指头伸入墙中的长度一样。 他指腹能够感觉到一种温热, 那是墙内的温度。 温暖之中，还隐藏着一种跳动, 频率不均匀。 他压着刀背，微微用力, 示意富冈义勇把刀捅得更深一些。 随着刀的深入, 他的手指感觉到一阵紧缩, 就像是有肉块挤了过来似的，深入一整个指头, 那种跳动感就更加明显了, 跳动中带着颤抖。 这样的质感，仿佛是正在摸着一个跳动的心脏一样。 只是这个心脏的频率, 非常奇怪。 富冈义勇另一手拍着火柴·马龙的肩膀, 嘴型无声地问道，“要劈开吗？” 如果是普通墙面的话，劈开当然会有很大的声音，但日轮刀刺进去的触感，这不是硬物, 仔细观察的话, 就会发现刀刺入“墙面”的边缘有一圈被灼烧的痕迹, 就像是阳光对鬼的伤害一样。 血鬼术的使用在一定程度上是和鬼本身之间是具有相对独立性质的, 术式本身对阳光的抗性要比鬼本身强一些——至少在阳光下，血鬼术的持续效果要比鬼本身能存在的时间要略长些。 在阳光下如此，在日轮刀下也是一样。 富冈义勇能够察觉到这种细微的区别，所以他才会对这面墙产生怀疑。 说回正题，这样不是墙面的“墙面”，只要在一瞬间斩得足够碎，那么灼烧就可以带走落地的声音。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完全摧毁墙面，也就失去了潜入的意义。 这是个重要的选择。 所以富冈义勇也在询问火柴·马龙的意见。 指腹上接触物那种颤抖着跳动的感觉越发明显，这种节奏感似曾相识，一定在记忆当中的某个角落里出现过。 像是某种密码。 莫尔斯电码吗？ 不对。 他瞬间在脑中过了好几种比较通用的电码、密码，但是谁都没能把这样持续不断的触感变成完整的语言。 掌握的东西太多——尤其是暗码，使用时也需要一点时间来从记忆当中调取。 这思考的三四秒钟，“墙面”像是着急了起来，一鼓一鼓的，像是在喘粗气一样——蝙蝠侠十分确定，这个“墙”具有生命性，甚至是具有某种表达欲。 突然，蝙蝠侠感觉墙内一阵拉力，顺着他的手指拖拽着他，蠕动的前面裂口，像一个史莱姆一样，一下子将他的整个手都吞了进去。 富冈义勇在那种墙面逐渐急促的呼吸声中察觉到了其异动，那种吸吮的声音清晰了起来。他看到墙面似有攻击意图，马上就想要动刀将人先拖出来的时候，却感觉到火柴·马龙被“吞”进去的手掌在用力抓着自己的刀背，似乎是在阻止着自己。 “火柴·马龙？” 富冈义勇带着细微气音的话一下子点醒了蝙蝠侠。 火柴·马龙这个身份最初的出身是在哥谭老城区，一个毗邻钻石区的老城——那里住着不少在随着哥谭一起发迹的家族，也有不少的中产。 从那里的人手中诈骗了诸多钱财却没有被报复致死就是火柴·马龙最初小有名气的原因。* 当然，诈骗的事情暴露之后，这个身份基本上就和哥谭老城区绝缘了，尤其是企鹅人的实力拓展到那里之后。 但是蝙蝠侠记得，在做火柴·马龙背景资料的时候，他曾经接触过一种只在老城区欺诈类犯罪者之间短暂存在过一段时间的暗码。 是以莫尔斯电码为蓝本进行改编的。 因为已经被废弃了许久，所以他才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他压住富冈义勇的刀背，脑中快速地把刚才的暗码过了一次。 ——救、救、我，马龙。 他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 这是一面活着的墙。 里面困着一个活人的意识。 这个人甚至还能叫得出这个假身份的名字。 蝙蝠侠在记忆当中搜索，自从他从死去的火柴·马龙手上取走这个身份之后，他就没有再用这个身份出现在哥谭老城区里。 记忆当中也没有接触过什么老城区的人。 也就是说，这个被困起来的意识，是火柴·马龙本人活着的时候相熟的人？ 似乎察觉到火柴·马龙终于意识到了他的存在，暗码的频率愈发的快。 ——救、救、我！ ——救救我！ ——马龙，我当年把你从水里捞出来的，我求你救救我。 ——求求你。 ——放我出去！ 暗码的发送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没有间隔，如果不是蝙蝠侠的脑子反应足够快，根本就不能捕捉到全部的文字。 他的手被用力地拉扯着，虽然是在央求，但却完全没有放开用着火柴·马龙的意思，把“同归于尽”当作一种无声的威胁。 毕竟一旦他们出现在这里的事被身后那房间中的鬼发现，火柴·马龙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但“墙”还是有所顾忌的，富冈义勇的刀就插在他的身体里，否则他不会只是这样央求的态度。 当然，这个威胁着他的东西也给了他一些信心，他所求助的人，或许能够带他脱离苦海。 蝙蝠侠贴近墙面，深入墙面内的手快速地回应着，用相同的暗码回应着。 ——想要我帮你，你就要让我先过去。 墙面明显抖动了一下，像是放在气球中的水在颤动一样，收缩着似乎在退缩。 这是恐惧。 蝙蝠侠太熟悉这样的情绪了。 但只有认知，才会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