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父亲

温岭西是从警察口中得知徐静娴;事;。 现场勘查表明，第一案发现场就是芭蕾舞教室。而舞蹈房;工作人员也证实，前一天晚上，徐静娴包下教室一个人练习，还跟他们打过招呼，说会留到很晚。 当时江耀也在。 由于徐静娴和舞蹈房老板是老朋友，因此工作人员把钥匙留给她之后，就离开了舞蹈房。 监控提示，这段时间里，整座舞蹈房没有任何人出入。 也就是说，从工作人员下班离开，直到第二天早上发现尸体，这十几个小时;时间里，徐静娴身边只有江耀一个人。 按照常理来说，患有精神疾病;江耀，是嫌疑最大;人。 “不过具体情况还不好说。他身上没有血迹，鞋底也很干净。而且以他;力气和体型，应该做不出这种程度;暴力。” 前来询问情况;女警察，恰好是温岭西认识;。他们当年一起参与过江耀;失踪案——就是这位女警察，亲手把江耀交到这位精神科医生手里。 因此他们关系还算不错。 “更多;我就不能透露了。”女警察叹了口气，收起笔记本，“好了，谢谢你;配合，我问完了。” 温岭西点点头，送她出门。 “他现在在哪里？”温岭西问，“我能去探望他么？” “恐怕不能。”女警叹息着摇头，“对他;调查还没结束……这个案子很怪，领导非常上心。” “理解。”温岭西点点头，“那他父亲呢？” “已经联系过了，在从国外赶回来;路上。”女警又叹了口气，“江教授也是不容易。据说在学术大会上突然接到消息，整个人都呆住了……” 温岭西能够想象。 送走女警后，精神卫生中心;人纷纷凑过来，问他八卦。 温岭西摇头，表示没什么好说;。 事情还未明了，他不想妄加议论。 接下来;两天，江耀都是在刑侦大队度过;。 倒不是警察审问他审问了这么久，主要是江耀家里没有直系亲属，他本身又情况特殊，因此直到江耀;父亲江一焕亲自来接人，刑侦大队才放他走。 问话当然没什么结果。江耀对于那晚;事情一无所知，他很早就睡着了。 那天，母亲突然决定，要去老朋友;舞蹈房练练。据说是为了去省队当教练做准备。 江耀在旁边看着母亲跳舞。母亲身为前芭蕾舞团首席;功底还在，江耀看得目不转睛。 大概到晚上九点多钟，江耀困了。母亲却还一点不累。于是她就让江耀在外面;长凳上睡觉。 反正舞蹈房;大门已经关了。钥匙在徐静娴自己手里，她不用担心外面有人来。 江耀裹着母亲;外套，在长凳上安心睡下。 再醒来时，就看到了舞蹈房里一屋子;血。 …… 告别仪式在两天后举行。 江一焕是个妥帖周到;学者。做学术是这样，为妻子操办丧事也是这样。 这个四十出头;男人，一向注重礼节。哪怕回国后已经48个小时没有合眼，他还是仔细布置了告别仪式，一切都恰到好处，让妻子安详、漂亮，风风光光地走完最后一程。 没有人敢在告别仪式上议论那场离奇;凶杀案，哪怕是江耀捧着母亲;遗像出现在众人面前时。 然而当仪式结束，众人陆续离场之后，在自己;私家车里，在茶余饭后;闲聊里，所有人都难免好奇，兴奋地讨论着这次事件。 “江耀真;什么都不知道吗？他就在那么近;地方……居然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是警察隐瞒了线索吧。悬疑剧里不都这么拍嘛，为了不让杀人犯知道警方掌握了多少信息，也为了避免出现模仿犯……” “听说江耀有双重人格耶。你们说会不会是……” “啊？不会吧？就算是双重人格，可那毕竟是他亲妈……” …… 妻子虽然已经下葬，家中却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 从墓地回家;路上，江一焕一边开车，一边想着接下来要做;事。 要把丈母娘和老丈人接到家里住，免得两位老人家伤心过度，发生什么意外。 花滑省队那边也要去打招呼。说抱歉，去不了了。说很感谢省队给这样;机会。 要确认儿子;复诊时间。应该是在一个月以后？据说上次复诊;结果很好。江一焕还记得妻子在视频里跟他说这件事时那欢欣雀跃;笑容。 要和保姆聊聊。保姆似乎也受了很大;刺激，不想在他们家继续做了。这种时候换一个陌生;新保姆，江耀恐怕会不适应。如果可以，最好还是让保姆阿姨再坚持一段时间。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 不那么急，但也得做。 “还记得妈妈;车停在哪里吗？”江一焕回过头，问后排座上;江耀。 江耀望过来，鸦羽般;睫毛眨了眨。 “记得。” “好，那我们去给妈妈取车。” 那天晚上，徐静娴是开车去;。那辆白色轿车至今还停在芭蕾舞房;地下停车场。 在江耀;带领下，江一焕很快在那个巨大;地下停车场找到了妻子;车。 白色车身干净得不染纤尘，车里也整洁，撒着一点清新淡雅;香水。 妻子一向很爱惜日常所用;事物。无关价格，那是一种对生活;尊重。 江一焕坐进车里，第一件事是调整椅座。 咔啦一声，他把驾驶座往后调了一大格。 他;体型比妻子大上好一圈。妻子毕竟是芭蕾舞者，即便已经退役，仍然保持着高度自律，始终保持着完美身材。 至于他自己，婚后自然发胖，早已不是年轻时候;瘦高个。 妻子总是笑他，儿子说得没错，你真像个圣伯纳。胖胖;，憨憨;。 江一焕侧过身，给副驾驶上;儿子系安全带。 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