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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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响了。
然而这与我无关。
我躺在医务室里, 听见刚刚还嘈杂的校园迅速归于寂静,百无聊赖地数着位于脑袋上方用来固定床帘上的勾环。
征十郎本来想留在医务室陪我,但被我赶了回去。
情侣一起翘课在老师眼里可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医务室里还有老师, 完全不需要征十郎放下学业来为我操心——哪怕课堂里教的那些东西他早在小学二三年级就学会了。
可好学生的样子是要做足的。
而且征十郎总被教育说要把赤司家的脸面名声放在第一位, 所以我也不想征十郎的爸爸到时候要是知道征十郎在学校里没好好上课、对他耳提面命的情况发生。
我不希望自己成为征十郎的负担。
更不希望自己成为他爸可以借题发挥教育他的把柄。
床帘上的勾环, 我从左到右从右到左这么数了两遍, 再也躺不住了, 坐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工作过于清闲的缘故, 在我发出动静之后, 我听见床帘外医务室的老师也盖上了笔,带着滚轮的小圆凳, 咕噜噜地从办公桌前滑到了我旁边。
“须王同学, 你睡了吗?”
我听见老师在帘子外面问,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的工作是不是过于清闲了一点?
虽然这样想着, 但我还是拉开了床帘。
毕竟我也很无聊, 不介意和只见过两次的医务室老师聊聊天。
老师看到我,当即笑了下,问我吃不吃糖。
我点了点头,她就从自己的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巧克力递给我,然后一边看我撕开糖衣,一边问:“肚子还疼吗?”
“不疼了。”我把巧克力放进嘴里,天热了之后, 这种只能在常温中保持凝固状态的糖果已经能很轻易被人的体温捂软了。
“可别逞强哦。”老师看着我的脸。不知道为什么, 我总觉得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刚出生的小狗崽, 充满了怜爱与身为长辈/过来人才会有的那种老神在在。
“您放心好了。我不会那么做的。”
从小我家对我的硬性要求不多。除了好好吃饭睡觉, 我父母和长辈们还经常跟我说的一句话是“要好好爱护自己”。
为此我家还在我上幼儿园之前请了不少专家学者和导演, 拍摄了好几部面向各个年龄段的孩子,专门讲解生理与病理知识的纪录片。
据说当时在给我看完,这几部纪录片还出了蓝光CD,结果销量惊人。经过走访调查发现消费者都是为人父母且还得到了海量好评后,这个系列的纪录片还被各个电视台报纸打上了“那些孩子们应该要知道的事情”的标签。
我含着老师给的巧克力,感觉化开在舌尖的味道有点太甜了,也没跟老师客气,要了个纸杯装水喝。
喝完水我回到床上,老师帮我把床帘拉得严严实实。
我无所事事的盯着天花板,在脑子里跟自己下了一会将棋和国际象棋,又感觉实在无聊。
不知道是不是每所学校都和帝光一样,但反正我们学校的医务室是没有被子的。好在征十郎把他的制服外套和他早两个月前带来学校给我的毯子都留了下来,我得以在确保自己不会感冒的情况下闭上眼。
我有点困,想试试能不能睡着,然而医务老师进出时开关门的声音,以及不时有同学来或真或假地求她给自己开假条时,都让我的想法落了空。
正当我盘算着要不要还是别在这里躺着了回去上课的时候,医务室的推拉门响了两声——一开一合之后,室内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于是睡意也再次袭来。
我:“……”
像是等待公交车,离开了车站怕车来,死守在车站公交车偏偏又不会来那样,我感觉自己似乎又被那该死的混沌学嘲弄了。
算了,不睡了。
想了想我还是坐了起来,五指作梳扒着自己躺得有点乱蓬蓬的长发,随后我听见床帘外医务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从那阵比先前都要大得多的声响中我不难听出来人开门的力度很大,如此不轻柔的动作,应该不是老师而是那个莽撞的学生来了。
而跟在推门声之后,这一串有些懒懒散散的脚步。我没有听见那人关上门的声音,但很快另一个出现在医务室里的脚步声打消了我的困惑。
比起前者的拖沓懒散,后者的急促迅速让我脑补出了一个正在气头上的人。
接着急促的脚步消失,取而代之出现的是一道响亮的女声。
“祥吾!你刚才说我们没在交往是怎么回事?!”
床帘后的我:“……”
我万万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在医务室待着都还能碰到这么劲爆的八卦啊!
平心而论我是一点都不想听这些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