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约会(1)
正在这么唱着丧歌之时,小河对岸有人大怒,对着这冯大爷直是不住地骂着娘,其人当然不是别个,正是黑匪。黑匪这人其实是相当迷信的,听到这冯大爷在河之对岸唱着这丧歌,便以为是冲着自己的,而自己尚且未死,怎么可以无端唱这样的歌给自己呢? 听到黑匪骂娘了,冯大爷不敢唱了,这时渡船正好靠岸,便上了这渡船,等船到了彼岸之时,便匆匆跳上岸,却因为身体之不中用,一时误落水中了。赶紧从河水爬起,看了一眼这黑匪,瞪大着眼睛,令黑匪这时也不禁有些害怕,荒村的人们都知道,冯大爷这人可不太好惹,别看他身体不中用,脾气可是不小呢。 冯大爷回到了荒村。 而这黑匪这时却坐在这小河边上,一时望着西天,夕阳这时快要下山了,河上的风这时真是相当妩媚,而自己要等的人这时尚且还没有下河,真是急死人了啊。黑匪所等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这花姑,这天也是不凑巧,在这少秋的屋子门前又看到了花姑,而她却不知何以要对自己笑上一笑。 不过,黑匪这时也是还之以一笑,之后,他们便约好了,等天黑之后,在这小河边上相见。 可是,天色已然不早,而这火红的一轮太阳看看就要不见了,而这花姑此时好看的身影尚且在何处呢?黑匪不免有些急了,此时见这小河边上无人,便在这解下了裤子,掏出了家伙,在这无人之地撒起了尿。 边撒尿,黑匪边想着这花姑,唉,要是花姑此时在自己的身边,那可就太好了。可是,花姑的影子根本就不见,所见的,莫过于渡船上的一位老者正在咿咿呀呀地哼着不成调的歌谣,虽不太像歌,不过人家自得其乐,自己干吗要阻止人家呢? 其实这花姑答应黑匪在小河边上相见,那纯属扯谎,当然,对于花姑来说,这也不能深加责怪,得罪了黑匪之下场,她又不是不知道。便在黑匪对其表达那个意思的时候,扯了个不太大的谎。她这时其实是坐在自己屋子门前一破败的门槛上,这破败的门槛上面,尚且留着丈夫的脚迹,正是为了这丈夫的脚迹,花姑才不舍得换掉,不然的话,对于这不时髦的劳什子,不把它劈成柴就是对它手下留情了,尚何至于任它大大咧咧地趴在自己的家门口,没日没夜地出自己的丑呢?也有不少荒村的人们劝说这花姑,现在时代已然不同,就不要再留着这老古董了吧。而这花姑说什么就是不肯,而这其中深意,别人不知,花姑却心里清清楚楚。 她还是很怀念自己的丈夫的,可是,此时丈夫尚且在何处呢,自己还能像平日那样,与之在这开满花的春夜,相互依偎,说着醉人的悄悄话吗?显然是不可能了,丈夫已然物故,早已埋入青山,想见之,也只能是在梦中了。 丈夫其实是位很好的人,对自己可以说是相当体贴,而有了钱,丈夫总是全数给了自己,要说有,那也只是留下几十块零花钱而已。而丈夫一天所挣的钱,就已然是这个数目的好几百倍了。 每次陪丈夫去吕镇赶集,丈夫穿着俭朴,甚至身上时常还要打个补丁,而反看自己,却花枝招展的,惹来不知多少的翩翩花蝴蝶。每当想起这,花姑的心里就觉得难过,太对不住丈夫了,当时要是知道丈夫会先行离自己而去,自己就是做牛做马,也要对丈夫好的。悔当初,在去吕镇赶集的时候,没有把丈夫骑在自己的脖子上,就像丈夫时常会把自己的儿子骑在脖子上那样。唉,现在想也白想,丈夫已然不在人世,空想尚且还有何用呢? 言念及此,花姑这时长长地怅叹了一声,真想甩自己两个巴掌,做人如何这么的没有良心呢?有了自己这样的婆娘,算丈夫此生是白活了,口袋里的零钱既少,穿在身上的衣服也俭朴,而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唉,还是什么都别想了吧。 更可恨的是,当丈夫向自己伸手要钱花的时候,这明明是丈夫自己挣的钱,而一旦到了自己的手心里,似乎便成了自己的了。对于丈夫胆敢向自己要钱,自己尚且在给钱的时候还要狠狠数落一翻,甚且要丈夫给自己磕几个响头,自己这才会拨款。 早知道是这样,何不把所有的钱悉数给丈夫花呢,他就是想吃龙肉,那也得欢天喜地的呀,可是自己却怎么做了呢?自己不是时常在这个时候对之破口大骂,甚至还要以和人家偷奸相威胁,令丈夫几乎从来不敢得罪自己,想至这,花姑这时脸上不断地流出了泪水。 正在这时,花姑听见河边有人在不住地喊着自己,这不是黑匪那个砍脑壳的吗?这砍脑壳的,成心这么大声,这不是故意在出自己的丑吗,打断了自己想丈夫的心思不说,可怕的是,叫自己以后在这荒村还如何做人呢?那个死砍脑壳的! 花姑这时从破败的门槛上站了起来,伸了伸腰,望了一眼那小河,而见一个黑影尚且站在这小河,似乎正在等着自己。花姑这时正在想自己的丈夫,觉得自己怎么说也不能再给他戴绿帽子了,那怕丈夫已然是死了。不然的话,自己活在这人世,还算是人吗,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