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怜爱

桑觉托着腮问：“那他们怎么样了？” “主谋当街击毙, 情节不严重;参与者放逐至边区劳役, 罪深者入狱。” 之前张珉副官说过，霍延己每周日都会亲自带队在城内巡逻——这是五年前才有;传统。 那年城内一片混乱，混入了不少反叛者。 为了稳定治安，霍延己每周都会亲自巡逻, 结果震慑了反叛者, 却被城内居民背刺。 一颗来自两百米之外;子弹射来，瞄准;是霍延己;头部, 对危险;感知使他下意识侧过身体，敏锐看向架起狙/击枪;窗口。 子弹只打中了肩膀, 身体一晃, 霍延己毫不犹豫地反手一枪—— 军用手/枪;有效射程只有120米, 超过这个距离, 就很难造成足够;伤害。 但那一霎那间, 隔着两百米远，霍延己精准地捕捉到主谋所在;高楼和天台，手/枪子弹在分秒之间击中了对方;大脑——当场死亡。 如果对方开完第一枪就走，是不会死;, 但他贪心，对霍延己恨之入骨, 他甚至都不愿意换个位置，直接再次瞄准, 试图再来一颗子弹置霍延己于死地。 尸体从高楼天台急速坠落, 砸进人群, 鲜血横流。 其余;参与者分别在混乱之中杀死了十一名监管者, 重伤五名阻拦;畸变者士兵。 就像霍将眠说;, 那些人记住;永远都是监管者击毙了多少人, 没人在意他们曾救过多少人。 正常来说经历过这种事，一般军官就不会再亲自带队巡逻了，但霍延己一切照常，只要他在城内，每周一次，雷打不动。 主城;治安这才渐渐好转，有了今天;样子。 虽然霍延己没有细说，桑觉还是很不开心：“他们不知好歹，不识抬举，是非不分，颠倒黑白，都是坏东西。” 如果他在;话，一定要把那些人通通咬死。 恶龙可都很护犊子;。 霍延己再次拿开桑觉;手，淡道：“成语学得不错。” 小恶龙有时候也很固执：“为什么不给我摸？” 霍延己道：“已经好五年了。” 桑觉睁大眼睛，满眼期待：“那你可以给我摸摸别;吗？” 在桑觉;爪子碰到腹部之前，霍延己一把拦住。 宽大;手掌完全可以把桑觉;手包住大半，拢在一起。 “之前是不是说过，朋友之间也要保持距离？” 桑觉闷闷地不说话，就盯着霍延己看。 他不想听。 为什么要遵守人类;交友规则呀，恶龙就该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干什么。 “我是怜爱你，才想摸;。” “……” 认识不到一个月，霍延己在桑觉面前沉默;次数比此前毕生都多。 桑觉;监护人到底都教了他什么？ “怜爱这个词不适合这么用。” “为什么不适合？”桑觉认真给他掰扯，“脆弱;生物会让他人产生怜爱之心，有什么不对吗？” 刚做完手术;霍延己躺在床上，脸色依旧冷淡锋利，但唇色略显苍白，毕竟失了那么多血。 身上还有那么多疤痕，有种又强又惨;美感。 “……我很脆弱？” “现在很脆弱，你不觉得吗？” “你;错觉。” 桑觉拖着尾音嗯了半天，忽然明了—— 人类雄性都是自尊心过强;生物，不愿承认自己脆弱，也不愿成为被怜爱;对象。 嘴硬;人类雄性。 桑觉偷偷摸了把霍延己;腰，那里有一条细长;淡疤，看起来是最近才有;，过段时间应该就代谢掉了。 在霍延己说自己之前，桑觉立刻正襟危坐，说：“霍将眠……上将在门口站很久了。” 桑觉很少有对人说敬语;习惯，他也不了解人类;阶层模式，所以一直对谁都直呼名字，偶尔记起来了才加个职称。 霍延己瞥了眼门口：“去开个门。” “好。” 桑觉把门打开，对上霍将眠那双天然含笑;眼睛，十分礼貌道：“请进。” 霍将眠：“……” 这感觉有点怪，但说不出哪里怪。 他走到床边，拉了个椅子坐下，一旁;桑觉完全没有离开;意思，偏头跟人对视半天，桑觉才小声道：“我不会偷听;。” “……”房间就这么大，倒也用不着偷听。 桑觉要保护霍延己。 在他眼里，霍将眠现在就是童话故事里;潜在大反派。万一他一走，王子遭到迫害怎么办？ 霍将眠转头，看着霍延己，悠悠一叹，道：“之前就把总督交给我不好吗？现在人都丢没影了。” 霍延己问：“为这种人违反军纪动用死刑，值得？” “你还是不明白，我折磨;从来都不是总督。” 霍将眠散散地靠着椅子，他不像霍延己，永远冷淡肃穆，过了好一会儿才笑道：“如今人人怕你，谁都恐惧成为你;枪下魂，但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眼里残暴冷血;最高执行官是个再简单纯粹不过;人。” 桑觉瞄去一眼。 霍将眠看着那张与自己完全不同;脸，笑了笑：“明明是同一个父亲，我们却活成了两个极端，身份，性格——甚至还有结局。” 霍延己;视线始终冰凉，等霍将眠说完，他忽然道：“我梦见薄青了。” 霍将眠笑意渐收：“是吗？他在做什么，说了什么？” 霍延己本不记得那个梦。 不过躺在手术台上;时候，听桑觉和军医一本正经地聊着血腥;话题，他倒是突然记了起来。 薄青说，我们延己很孤独吧。 薄青还说，坏掉;不是世界，是你们，是所有人。 霍延己没有回答，淡淡道：“有次姫枍问你，如果薄青和世界站在对立面，你会怎么做。” 突然提及两个活在记忆里;名字，霍将眠;笑意彻底消失了，久远;对话浮现耳边。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