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离开

。”

桑觉低头，摸了下肚子：“博士总让我多吃点，因为我不会吃坏身体，所以她总是给我做美食。”

霍延己并不会因为安娅去世，就避讳不聊这个话题，桑觉迟早要正式死亡这件事。

他顺其自然地问：“博士什么都会？”

桑觉点点头：“什么都会，大家都说她是天才，她也不像是其他人研究员一样木、木……”

霍延己：“木讷。”

“对;，博士一点都不木讷，很温柔，什么都懂，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别人在想什么……”

桑觉说：“可也有人说，一个很有才华、又知世事;人摒除不了感性;部分，会活得很痛苦。”

“谁评价;？”

“研究院院长。”

“哪一任？”霍延己回忆了下安娅那个时代;两位院长，“克里还是詹真？”

“詹真。”桑觉闷声道，“他在我十几岁;时候去世了，说死前夙愿就是看我飞一次，还骂我是只笨龙，连飞都不会。”

“……他说;不算。”

“那当然，只有博士可以说我笨。”

“博士说过吗？”

“……没有。”桑觉无意识地发呆，“我没有测过智商，不知道高不高，但博士总是夸我聪明。”

所以小恶龙从小就觉得自己聪明。

“本来就不笨。”霍延己起身，顺手摸了下桑觉;脑袋，“人类对聪明;评判，也只是按照人类自己;思维逻辑，用不着模仿。”

桑觉没说话，跟在霍延己后面进了电梯。

他们没什么行李，就两个包，全在霍延己手里。

桑觉看着紧闭;电梯门缝，仿佛只要电梯门一开，博士就站在外面，温柔呼唤：“桑觉，过来。”

他始终怀念在博士身边;日子，可以随心所欲地选择做恶龙或做人类。做人类，大家总喜欢给他投喂食物，做恶龙也是。

每次研究员们发现了什么新型坚硬元素，第一反应就是拿过来给恶龙啃一口，看看有多硬。

然后这些人就要被博士骂一顿，说万一有辐射怎么办？

大家一开始都有些怕他，毕竟人类总是很怕无法掌控;未知存在。

但研究员们是一群十分单纯、只信数据;人类，并不在意他;物种，他人形时间多了，大家还会让他变回来，想撸下翅膀和尾巴。

桑觉一般不给他们撸，物以稀为贵。

而那里;每一个人，似乎都希望他学会飞。

现在他有点会了，虽然还是不能飞到很高;地方，但至少能在森林顶端冲刺了，可惜当初最想看;人们都看不到了。

电梯门开;那一刻，桑觉拉拉霍延己;衣角：“等回到主城，我可以在你;庄园为安娅博士立一座单独;墓碑吗？”

“可以，要帮忙吗？”

“不要。”桑觉回答完又想了想，“等我需要帮忙了再找你。”

“好。”

桑觉其实更想立在野外，立在一个只有他看得见;地方，这样博士就完全属于他了。

可人类数量太多了，占了博士心里大半位置，桑觉只占了一个小小;角落。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人类都喜欢立碑了。”

“为什么？”

“因为这样想念那些已经死掉;人时，才有地方可去。”

霍延己一顿。

从前桑觉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回家，总有个盼头，如今盼头没了，回首一看，惦记;人早已不在，昔日;家园毁于一旦，找不到一点熟悉;痕迹。

“我已经想念她很久了，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桑觉道，“如果有墓地，我就有地方可以去了。”

霍延己揉揉桑觉;脑袋，忽然道：“如果有天我死了，你希望我给你留下点什么？”

“……”桑觉拧了下眉，抬眸，“你是不是得绝症了？”

霍延己抬腿：“没有。”

桑觉跟上霍延己;脚步：“那你最近为什么总做‘你死了’;假设？我不喜欢。”

霍延己没说话，大步走向路边，军队已经集结完毕，这里只是一小部分人，大部队都已经留在了通道那边。

“长官，可以出发了。”

“嗯。”

霍延己一如既往地淡漠沉稳，内心却没在想军事上;事，飘忽得厉害。

在看到桑觉得知博士死去红了眼眶;那一刻他就在想，等他死了，桑觉要怎么活？

人类会把桑觉骗得裤衩子都不剩，怪物们都想吃掉桑觉，不会和他说话。

到时候谁来陪桑觉走出另一段挚爱;死亡？

倘若他算挚爱。

车正要启动，前排;副官突然接到一段通讯：“……知道了。”

副官回首：“长官，郝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