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

奇怪的是，那次过后程佳暮没再和温以时说过话。

刚下一节语文课，“程佳暮？”我叫了叫程佳暮，她最近总爱发呆。她“啊”了一声，看向我。

“你最近怎么都不理温以时了？他找你问问题也不理。”我看了一眼坐在她后面的温以时，此时的少年正趴在书桌上小憩。

而程佳暮许久没说话，看了一眼温以时，又低下她的眼眸，淡淡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不应该走太近。”

其实我知道原因，有一次温以时和程佳暮聊天聊得太开心，让陈何的占有欲疯狂作祟，于是陈何就让程佳暮离他远点。

不听陈何的，他会闹事的——

高一分班时，程佳暮前面坐着一个男生X。X和陈何都会打篮球，两个男生就是因为打篮球认识的，不过真论打球的技术，陈何要比X好。

有一次X问程佳暮：“陈何是怎么转球的啊？”转球？其实我和程佳暮也想知道。于是一下课，程佳暮去陈何的班级找陈何，向他问了一嘴。

我和程佳暮在一旁听着陈何说，就先这样再那样就转好了，嗯，听废了。

“你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陈何看了一眼程佳暮。她倒没多想，应了一句：“X问的。”我看到陈何眯了一下眼，点了点头，随后上课铃便响了。

时间过去一周，转眼到了月考，那次X和陈何被分在同一个考场，程佳暮在楼梯间正好撞到X被陈何虚掐了一下脖子，还听到陈何说：“你下次再让她来问这种问题，我就动真格了。”

后来程佳暮生气了，陈何只好承诺不会再那样对X，可是就是因为那一次，弄的程佳暮和X之间变得略微尴尬。

我再次看向温以时，又转头对程佳暮说：“程佳暮，你应该有自己的想法。”“难道让温以时也被掐一次脖子吗？”程佳暮说这句话时也没带什么感情，可我从中听出了无奈。

那时陈何对程佳暮还算好，虽然他让程佳暮一次次生气，但是程佳暮还是有点喜欢他。出于什么呢？大概是太渴望有人能对她好了。

紧接着，又上课了。我看到温以时伸了伸懒腰，看向窗边，窗外的天很蓝，树很绿，白云在飘，树影婆娑，微风拂过他的脸庞，吹过他的眼角，让他眯了眯眼，随后他看了一眼程佳暮的背影，便开始听课了。

下课铃一响，程佳暮立马从座位上弹起去上厕所。几分钟后，她从后门走进教室，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忽然发愣着走，在她愣神间，一只手拉开了挡在她面前的椅子。

“谢谢。”程佳暮回过神，抬眸看向帮她挪椅子的人——温以时。“不用，让让就好。”他的声音是清冷的，却也带有一种别致的温柔。

我看到程佳暮撞上温以时含笑的双眼，让她迈不动步伐。他也不急，仍然笑着看她。

直到后头有人催着要走回座位。“该让让了哦！”就这拖长的尾音配上该死的低音炮，连作为老阿姨的我也抵挡不住，更何况是当时16岁的程佳暮。所以她立马抬步走回座位。

上课时程佳暮又在发呆，并用右手不停地转着笔。一想到刚刚的事，我逗了逗她：“想刚才的事呢，是不是觉得对不起人家啦？”她一记眼刀飞过来，我撇了撇嘴。得，不好意思了。

2021年的平安夜，这天夜里下自修一，程佳暮发现了温以时的秘密。“刚刚有个女生找你，好像叫什么，安初。”程佳暮趴在桌上，眨着眼睛看向刚走回座位的温以时。

他正喝着水，听到这话时他喝水的动作顿了顿，随后站起身，走出教室，径直走到2班的后门。他站了几秒后，一个女孩跳着走出来。

我想程佳暮一定无法忘记那个女孩的模样。我也一样——头发是标准的黑长直，浅黄的肤色，比温以时只矮半个头，笑起来时脸上有梨涡，星星眼，眉尾有一颗“妖艳”的红痣，最让人有记忆点的，是那晚她穿了一条酒红色的连衣裙。

我和程佳暮都相信，这个安初和他关系匪浅，因为当他听到她的名字时，他的耳尖染上了一层浓重的绯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