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册
滴雨水落在她的面具上,下雨了,谢宜撑起刚买的油纸伞。 转身间,谢宜直直看着对面的青山,青山半腰有一座庙宇,恍惚隐于雨幕之中。 谢宜发出一道细小的叹息声,撑着伞下了山。 她没有立即回府,而是又去了那家典当铺,门依旧关着,人还没有回来。 谢宜想着先回府,等天黑之后再来看看,路过乐坊时,正好看见一名男子从乐坊出来,门口的美妇人在那嘀咕道:“奇了怪了,今天怎么一个个都来找林青陌。” 找林青陌的?她能想到来找林渡之女探听手册下落,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 天色黑下来,雨已经停了,地面还未干透,小水洼里积着水,被人踩过,溅起细小的水花。 一黑色身影走进了典当铺,说话声暗哑:“老板,我来找一件东西。” “您来找什么……”老板一抬头,声音都弱下去了。 来人不仅身上的衣服是黑色的,还身披黑色斗篷,脸上的黑色面具与帽兜相连,就连手上也戴着黑色的手套。 看着这副装扮,老板结巴道:“您……您也是来找林尚书放在这里的东西?” “它……它已经被人拿走了。” “谁拿走的?” “我也不清楚,来了两个人,他们都蒙着面,还打起来了。” “往哪边走的?” “东……东边,你如果赶快追去,可能还可以和……和他们争一争。” 祁煦手里拎着用布包裹的书册,身后还跟着穷追不舍的黑衣人。 不能让人知道这书册被昱王得了去,再这样你追我赶的,祁煦可就回不了府了,看来,只能先把这人解决了。 祁煦刚想停下脚步,就瞧见前方岔路口上,站着一个人。 又一个黑衣人,这两人是一伙的? 谢宜转过身,黑色面具下,她嘴巴动了动,用舌头顶了顶含在嘴里的药丸,这药丸可以让她的声音暂时变得沙哑。 她还是来晚了一步,现在只能靠抢了。 祁煦往后退了退,左右两边谢宜和黑衣人同时动起来。 双拳难敌四手,况且祁煦手里还拎着手册,自然是处于下风的。但谢宜和黑衣人也不是一伙的,他们俩也不想让对方拿到手册。 祁煦的右手被谢宜制住,黑衣人便借机想去夺他左手上的手册,谢宜猛地一扯祁煦的右手,将他拉到自己身后,而后一脚踹在黑衣人的腹部。 谢宜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怎么,你还想做渔翁啊。” 话音刚落,谢宜骤然转身,一脚踢向祁煦的左手腕,手册脱手,飞到半空中,谢宜飞身接住,落地间,从腰间摸出两个圆球,砸到地面上。 白雾弥漫,看不清人,待雾气散去,就只剩祁煦和那个黑衣人了。 黑衣人捂着腹部踉跄地走了。 齐国公府,刚刚长街上的黑衣人跪在苏笃面前,“大人,属下无能,没能拿回手册。” 苏笃:“和你交手的那两人是谁的人?” “属下不知,二人皆遮着面容,但他们不是一伙的。” 苏笃:“罢了,这手册无论落在谁手里,都会有一出好戏,如果这戏唱到了我们身上,再做打算也不迟。” 自清明那场雨过后,连着半个多月,经常大雨纷纷,如果不下雨,天也总是阴沉沉的,难有整日放晴的时候。 屋外,黑黢黢的天空闪过条条紫电,轰隆的雷声夹杂着雨声。 芙蕖在给谢宜后脑的伤疤上药,“公主傅送来的药膏很是管用,奴婢瞧公主的伤疤好了许多。” 桑厌,那位清丽温柔的公主傅。 桑厌对她似乎很有好感,而这种好感在平日教学相处中,她也能感受得到,现在听闻她受伤,桑厌还送了些药膏来。 可谢宜却不明白这种好感是从何而来的,也不明白这位身为昱王府门客的公主傅,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而她受了桑厌的好意,也不知该如何还之。 “可这伤疤不能去除,有疤的地方长不了头发了,我后脑就这样秃了一块。” 芙蕖安慰道:“这伤疤极小,上面的长发覆下来之后,一点也瞧不出来。” 谢宜玩弄着缠在手指上的长发,她在冷宫时,头发总是泛黄枯燥,如今日日拿发油保养着,倒也养出了一头好发了。 谢宜拿出梳妆盒底下的纸条,递给芙蕖。 芙蕖:“这是……” 谢宜:“三巡散的第一次解药,你按着这个药方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