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愿

趴在那金龙身上奄奄一息的魂体。

哪怕是所谓天定的生死路，只要天选之子到来，他的死路也会变成别人的。

这并不公平。

她却也无能为力。

她只能将自己已经被撕的七七八八的外袍脱下来，盖在魂体已经支离破碎的身体上，算是给他一个最后的体面了。

不管他从前如何，如今落得这般结局，生前种种，便留给阴曹清算罢。

“你叫什么？”宁岚蹲在魂体面前问道。

魂体艰难的抬眼望向她，却反问道：“你叫什么？”

“宁岚。”

“宁岚...”魂体喃喃地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个好名字。”

“那你......”宁岚还没说完，就被魂体猛地钳制住了手腕，她内心一惊，将要抽离却已经来不及。

只见魂体忽然间爆发力量，朝她而来，却不是攻击，在宁岚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原本缔结兽契的脚腕上忽然再次传来痛感。

“嘶——”

“它乃上古犰狳。”

宁岚低下头，望着突然出现在她怀里的长毛兔。

刚才使用的力量加速了魂体的消亡，宁岚看着眼前下半身已经消散完全的魂体。

魂体却仍又未尽之事，对着她继续道：“我遇见这条虺蛇的时候，它被认定为灾星，在化蛟那日被村民屠杀，我救了它，如今它又为救我而死。”

寥寥两句话，阐述了一个曾经。

“可我有不舍...”魂体抓起那已经蛟化为龙的躯体，“我不舍！”拼尽最后的力量，注入龙躯，那躯体接受力量后涣散成亮光的颗粒，却没有消散，而是在空气中渐渐凝固到了一起，停在了宁岚的眼前。

“若有缘，将它孵化，这一世不跟着我，便不会苦了。”

宁岚伸手接住了那颗蛋，虽相处的时间不短，可那五头蛇的模样，还在她的记忆中。

“好，我答应你，一定将它孵化。”

魂体听后，释怀地笑了笑，接着偏头望了一眼始终站在后面不曾靠近的洛山麟，他嘴巴开合了几次，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缓缓阖上了眼睛。

“砰——”的一声细响，魂体在空中化作了星点。

“比汗摩罗奇，西哈般若答。”

魂体消失前，对宁岚说的最后一句话。

宁岚愣了下，这是她从未听过的语调，晦涩拗口，却好像蕴含着奇妙的旋律。

“这是他的名字。”身后传来洛山麟的声音。

“古魔族语。”他继续解释道：“告诉你这个，说明他认可你了。”

宁岚怔怔地听着，脑子里又回忆了一遍刚才那个声音，刚想问他是如何知道的，身边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他们俩面前的石壁坍塌，显现出一道明亮的通道，两人走进去，没走两步就出现了一条黑黢黢的岔路。

那岔路中同时传来声响，露出两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楚华容？”

“方诚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