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宴席 七皇子妃。
回归母亲的怀抱。
脑海中依旧是仙女妈妈。
可我欲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贺酒下了床,扶着屏风走了一会儿,慢慢的松开,她这辈子的骨骼好像长得不够好,学走路好慢。
但摔了两次后,渐渐的也能走稳了。
文清文灵回寝殿里,啊呀了一声,惊喜过后,又往里张望,“李嬷嬷去哪里了,小殿下会走会跑的年纪了,身边离不开人。”
李嬷嬷收拾了东西进来,笑着告罪,“是去收了些偏殿里的东西,听搬东西的侍从说,三殿下那边闹起来了,要夫人儿,但是不让夫人住在煎煎宫里,说煎煎宫是他一个人的。”
“还吵闹着要谢家主把咱们小殿下接去煎煎宫,然后把那个靖国三公主喊来,两个夫人儿住在一起。”
小孩子童言无忌,宫人侍从都笑,文清给小殿下擦擦额上的汗,柔声问,“小殿下想去哪里呀。”
贺酒本来想去花园,但并不想看见那个大雍公主,所以只在寝殿里走一走,就折回了榻上。
天一亮,等李固阿姨给她洗过澡,文清姐姐喂过饭,贺酒就幻想成小狗,打算出宫去了。
却有人比她更早。
一个梳着编发,薄薄齐刘海、穿着淡蓝色襦裙的女孩,站在花丛里,匠人叔叔们已经把枯枝收走,换上秋天开的菖蒲、鸢尾,湖泊里荷花败去,芦苇却抽出了白色的芯,风一吹,色洁白,而又蓬松的芦苇随风轻荡,比起早春时梨花花落,夏时野花漫山遍野的景致,秋时的酒酒宫,虽然色泽单一了一些,却依然跟水彩画一样漂亮。
小女孩言行仪表好似贺酒电视里见过的,壁玉闺秀,年纪很小,却娴静文雅。
个子却有点高,跟三皇兄相比,也只差了一个拳头,只是很清瘦。
小女孩手里捏着一朵花,柔声说,“酒酒宫真漂亮。”
贺酒在心里汪汪汪了好几声,酒酒宫是她一个人的至少在她死之前,都是她一个人的。
但只敢在心里。
贺酒跑了,跑到酒酒宫南面的宫墙,绕到树背后,幻化成看不见的小白团,顺着枝干往上爬,沿着外伸开的枝丫,走到外面松树的树干上,爬下了树。
去城里,找织造营,造纸用的材料,和布匹是重合的,办法跟在冶铁司里一样,先熟悉情况,再利用现有的材料,设备,来制造纸张。
她一心只想做成纸张,每天早出晚归,但织造坊不像冶铁司。
冶铁司炉火不能断,匠人们是分组分批轮换上供,所以会一直开着,织造营的匠曹们到天黑就下工回家了,灯火熄灭,整个织造营又黑又安静。
她比较怕黑,也怕鬼,所以晚上就不敢待了。
去两天,隔一天会留在宫里,给酒酒宫的花园除草,这样可以避免文清姐姐他们去请太医,但制造纸张工艺的时间也就被拉长了。
足足花了两个月,她才把几种便于书写,便于绘画的纸张工艺留在织造营。
花园里她打理移栽的鸢尾花,也开出了花骨朵。
天亮贺酒就继续去拔草。
文清姐姐给她准备了一双小筒靴,一把小铲子,还有一只小木桶,一个丝瓜小水瓢。
这两个月,只要是她醒着的一天,几乎每次都会遇到那个小女孩,小女孩身边跟着一个宫女和一个嬷嬷。
那个嬷嬷长得有些胫骨,贺酒见过这样的人,都是会武功的。
宫女应当是听嬷嬷的令,总是低眉顺耳的听吩咐听嬷嬷吩咐。
小女孩从没有提过要求。
酒酒宫的偏殿离主殿有一点距离,算得上是两户共用一处大门的人家,平时并不来往,吃住不在一起。
但文灵姐姐跟李固阿姨闲聊时,时常会说起,说大雍长公主,性子太柔和了,说以后她千万不能这样,会被欺负的。
现在离得还远远的,那个壮嬷嬷却悄悄往后面狠狠拧了一下小女孩。
小女孩没动,那壮嬷嬷眼睛里露出了狠意,似乎又狠狠拧了一下,小女孩身体往前跌了一下,才又站稳。
小女孩踉跄着走过来了,屈膝行礼,“见过七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