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

是为什么呢？”

芬克斯重整精神的速度不比风慢，“因为它想追赶我的风趣。”

侠客作态地摸了两下手臂，脖子一抖，很冷的样子。

“哈哈哈……”伊洛丝的笑点一直很怪，她在一片沉默里笑弯了眼睛，“再来一条！”

“为什么沙漠里……”芬克斯的声音戛然而止。

很快又略显忙乱地续上，“别捂我嘴要不是我在开……”

然后，再一次停了。

接着响起的是个冷然的男声，热情和温度骤降，“所以我们到底要去哪？库洛洛只说有龙。”

这个转折未免太生硬了点。

伊洛丝的眉稍稍一抬，确认道，“也，也没错吧，目的就是找龙，这是唯二可以确定的事。”

“唯二……另一件是什么？”飞坦继续问。

“是定位，定位就是这片沙漠，绝对没错。”伊洛丝说。

她能轻松记起自己解读的段落。

【彼无边而永恒，地持起伏，形若兽齿。黄海腾，生之叹。炎风琢，意无极。万物之所以生，万事之所以起，皆示于无常。】

透过前挡风玻璃，她望见沙丘连绵，阴影森然，像狂暴的海浪与怒吼的波涛被抽干了水分，躯壳永恒地干涸于此。

黄海，伊洛丝觉得恰如其分。

“书里表述的地形是沙漠。”库洛洛接过话，身子前倾，左手搭着侠客的座椅，借通讯器讲给后车的飞坦听，“我们按照其它信息定位到的，刚好就是这片历史上从未被征服过的沙漠，在中部偏南方向。”

他和她的距离蓦地拉近，伊洛丝下意识地抬眸看过去。

虽然是早春，但阳光热烈，模糊掉了库洛洛的轮廓，他凌厉的侧脸线条变钝了。

这时他们正在爬坡，目力所及更广了。几乎没有阻碍的视野里，除偶尔出现的一两团枯草，三两根虬木外，只剩无边无际的荒芜。

于是芬克斯吐槽道：“难道是很迷你的龙？迷你龙？”

伊洛丝想，迷你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探险家写“龙”的笔墨……

【神物乃诸圣吟呼，引生于异也。此生之躯，渺大无比，仿若天裂。其翼如天幕，张及无际。其足灵异，可破时空之面纱。其目星芒闪烁，吞噬众生之望。能雨，常作相混。此谓之龙也。】

肯定有夸大的成分，但个头绝对不小吧。

“不是啦。”她说，“只是没这么好找见。听旅店老板的意思，闯进这片荒漠的人也不少。如果一眼就看得见，岂不是人人都能见到啦。”

“所以，它会突然飞出来吗？”飞坦的兴致好像高涨了不少，“遇见被它认可的人类勇士，就会出现，然后送出至尊力量，或者灭世武器。”

“不要随便偷游戏设定啊喂。”侠客笑着打断了。一边稳稳控制着下坡的油门，一边说，“不过如果是真的会很酷欸。”

“‘龙’应该不会单独出现。”库洛洛扶着下颌，稍加思索，冷静地补充道，“但确实需要机缘。作者说自己遇到了能把石头刮起来的大风。”

伊洛丝嗯了一声。

【又风乱作，予力已竭，匿以避风，风大卷石。】

库洛洛没讲错，这部分是重点。

下斜的阳光把她照得懒洋洋的。她眯着眼睛，勾起一点唇。

重中之重是这个人醒后的见闻。

【予觉，闻古乐声。似遗神国，循声而得。此之隐无寂，远尘嚣，实含生之喧。

有一部，名曰古東冬多。其生也与外孓然，有奥古之渐训。慕神物，以声气相通。】

芬克斯问了下去：“不单独出现，是有很多只？”

“我希望有很多。我想书里的‘龙’是一种未知的幻兽。”伊洛丝说。

她拿手背遮住眼睛， “而我们要找的，不是一条龙，是一个部落，那里有龙也有人。这些人类不仅与龙和平共存，还能沟通……”

下个瞬间，她感觉手心迎着光的灼热少了很多。

不只是手心。

伊洛丝移开手，面部却仍被阴影笼罩。眼前是库洛洛的手掌。

“你想打我？”

她狐疑地将视线移上去，对上他正在表演笑容消失术的脸。

“啊？”后车传来此起彼伏的疑问。

侠客眼角动了动，没忍住笑。他已经熟悉了在沙上驾驶的体感，于是松了右手，牵过她的左手，没说话。

“……”库洛洛看见了他的一举一动，但仍沉浸在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