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红帐帘动,奚凌年长年习武身形比她高大了很多,他其实很想走,可身下那少女死抓住他手,只能坐在床边把玩她湿漉漉的头发。 “你真好……”少女趴他腿上,只剩下气音。 屋外白发老人来回踱步,走一步关注屋里的动静,看屋内火烛全熄胡子都快翘起来了:“啧啧啧,开窍了就难过美人关咯。” 此刻春泥端着煎好的药急忙忙敲门:“小侯爷,药好了。” 过了一会房门被推来,春泥想进去却被奚凌年拦下,她生怕奚凌年趁机怠慢小姐:“这还是奴婢来吧,小侯爷毕竟为男子,小姐性格骄纵就怕会得罪小侯爷。” 白发老人连着走上去拉开春泥,意味深长道:“你这小丫头懂什么,赶紧休息去。” 奚凌年皱眉:“师父我并不心悦——” “子虚不必再说,我都懂。”白发老人扯着春泥走到一旁,房门再次被关上。 春泥两眼通红蹲在地上,一直揪着头发:“完了完了。” “完什么完?”白发老人瞪了她一眼,“我徒儿能文能武的哪样不行?你小姐和他不吃亏,小丫头你快说说楚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她和子虚是何时相爱走到今天这一步,这小子也是反了他了,成亲就连师父也不请。” 春泥只当他是在自卖自夸,鼓起勇气道:“小姐并不喜欢他,嫁给他都是被迫的,何来真心相爱。” 白发老人看向房内的眼神一时很是怜惜:“强娶豪夺?倒也是子虚会做的事,不过常临候府也算得上簪缨世家,不参与朝堂,论家世论才貌楚姑娘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他呢?等等……姓楚,你可是镇国公府那个楚家?” 他不可置信一时音调都变了,春泥自豪道:“那是,我家小姐呢是镇国公府嫡女论家世门当户对,谈不上高攀,论才气……我家小姐坦率善良,这小侯爷才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不想嫁给他不是很正常?” 楚湘宁在京城名声是出了名的不好,白发老人冷笑:“你胡说!你倒是说说你家小姐除了成天追着裴夏玄那死小子跑还会什么?子虚怎么就看上她?” 春泥好不退让:“老人家不如去打听打听,赏花宴上一曲《西凉乐》动四方,又打赢了南岳书院一众公子的人——是谁?” 白发老人在听见《西凉乐》这一词脸色一变:“怎么可能?她这么可能会这个?” 春泥很是心情好的哼哼几声没有搭理他,一直守在房门边,生怕小姐醒来喊她不在。 屋内奚凌年才离开了一会,徐梵梨就已经软得不像话,发热越来越严重,他刚刚贴在她额头上的湿毛巾已经变干了。 奚凌年又坐回床前,拖着徐梵梨的后脑勺凑碗边上,勾唇:“喝了。” 徐梵梨脸一碰上烫的碗就抗议:“我不喝。” “不喝?” 奚凌年今天受了一晚上的气,此刻冷笑,手直接捏住她脸,指节掰开她双唇。 徐梵梨张开嘴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着他将一勺药送入口中,滚烫的药滚入喉腔,她背后的衣裳已然湿透,皱眉说苦。 奚凌年循循善诱道:“不苦。” “你骗人——”她说话含糊不清,奚凌年趁机又送了一勺药,眼中闪过一抹恶劣。 “唔……”徐梵梨苦得都快要哭了,咬住他指节泄愤。 吐息顺着指节一点一点蔓延到手心,她下嘴不轻,虎口处的牙印到现在都还在渗血。 奚凌年看小狐狸受气就挑眉,声音低低哑哑:“原来你还会咬人啊。” 虽然汤药很苦,当刚刚还是好受了不少。离开了药,徐梵梨身上的燥热感又涌上来,她难受地抓住奚凌年的衣领,留下几道很深的衣褶。 奚凌年低头盯着少女满是汗水的脸,她垂着眼睫毛间都能看见水珠。 他定力一向很好,也不由喉结滚了滚,偏偏徐梵梨喜欢贴近一切冰冷的地方,脑袋毫无预料地贴在他胸膛上,抓着衣领的手又是更紧了,指背正好触碰到脖颈处,又是同样的幽香传来。 似栀子,又像雨后的山茶,好闻又清透。 她现在就只留了一件白色的里衣,几乎可见白晳的肌肤,叫人想捏一把。 奚凌年盯着毫无招架之力的少女,猛然发觉自己在想什么,一把推开,连忙抽出匕首在手臂上划了几刀,刺痛让大脑清醒了不少。 又是那种烦躁的感觉。 察觉到少女的落寞,奚凌年心有一团无名的火烧得噼啪作响:“放开,去给你拿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