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唯觐见
自问,你真的竭尽所能了吗?你真的在这场战斗中发挥出‘月蚀’的权能了吗?”
“发挥?我甚至找不到对象使用‘月蚀’!我构筑谁啊?难道构筑你啊!”路明非瞥了路鸣泽肩膀一眼,什么数据流都没有,这家伙也是个不可拷贝的对象。
“哥哥。”路鸣泽盯向路明非,“我再问你一遍,也只会问这一遍了,你真的有将‘月蚀’的力量发挥在这场战斗中吗?”
“我不是说了吗?我根本没有构筑的对象!那个大空洞里除了那个怪物,鸟都没一只,我还能构筑谁?你能凭空给我刷一个龙王让我构筑吗?”路明非郁闷地说道。
然后他发现路鸣泽没有回话了,抬头看见那个男孩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路明非望着他似乎在述说着什么的眼神,骤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头颅微微往后扬起,表情惘然,“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你认为呢,哥哥。”
“...你不是早就说过了你会把‘他’清理干净的吗?”
“但那不是哥哥你所希望的。”路鸣泽轻声说,“那是‘他’最后的副本了,清理之后,这个世界上将再无那个你所追念的人。”
路明非张了张嘴,看着路鸣泽那哀伤又怜悯的淡金色瞳眸,最终什么都说不出来,深深地叹了口气,“你早就算好了这一切是吗?”
“只是觉得哥哥你始终会用上这张底牌,在现在的局势前,再多的底牌都不够用,承担一些风险,获得一些力量,这未尝不是一笔划算的交易。”路鸣泽说。
路明非抬起手臂,龙化后的右臂就像武装的殖铠一样大了其他的躯干整整一圈,他仔细地看着那暗赤色的龙鳞,上面不知何时诞生的纹路如是火焰般勾卷如云,一片连着一片,仿佛一片燃烧的云海。
“靠。”他低声说,语气里有些无奈和悲哀。
“想好了吗?哥哥,这次的作战计划。”路鸣泽看着低头表情变化的路明非问。
“......”路明非一言不发。
“想好了就告诉我,我送你去见他。”路鸣泽说。
“车都报废了,怎么去?”路明非抬头问,话才说完,就看见路鸣泽消失了,随后他听见了自下而上的风声,视野的余光瞥见路鸣泽那小子居然鬼魅般矮身冲到了自己身下的盲区里,以一个快而狠的上勾拳击来!
好快的速度。
路明非亡魂大冒,睁大瞳眸,死死盯住那袭来的拳头,明明白皙如纸,但在那上面他却感受到了异常的气息——对的,他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跟面对那个人影时一样的感觉吗?死亡在背的恐惧!
他想后退避开,局部的龙化也开始疯狂向下颚以及脖颈的部位凑拢,但到最后他发现自己根本躲不开这一拳,那是一种“意志”,一种他难以逃避的必杀之念!
“车没了,那就重新load一遍呗。”路鸣泽笑着一拳砸在路明非的下颚上,把自家哥哥的脑袋直接拍到与后背平行,在脖颈和脊椎嘎嘣的断裂声中高喊,“耗油跟!”
一拳命中,路明非直接重新开始save/lo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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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关卡‘甘露之殇’第90次load,北亰地铁,尼伯龙根,大空洞】
路明非走出列车,抬手掰了掰自己的脖子,七宗罪随手丢在了地上,一脚踹开剑匣后,在挑选刀剑的时候,他的手在肋差和武士刀的刀柄上略微停留了片刻,最后放在了那把长达1.8米的斩马刀上。七宗罪·暴怒,审判之剑,他觉得没什么比这把刀更适合接下来的战术了。
抽出斩马刀,他往前走去,同时闭上了眼睛。
一个领域在他身体内扩张开了。
黑暗之中,他的脚步不停,而意识却抽离了这孤冷的大空洞,不断地在黑色的海洋中下沉、下沉,蜷缩在一起抵御那侵袭灵魂的寒冷,直到坠入海底那座黑暗笼罩的宫殿。
路明非睁开眼睛。
在他的眼前的景色不再是煤渣铺满的大地,而是盘龙青铜立柱耸立的巨大宫殿,积水在地上缓慢地流动,远处那巨大的蛇首雕像下,那个身穿白衣的男人坐在那里,面前一盏玉觚内漂泊着烛火照耀的酒液。独饮,孤怅。
路明非走到了他的面前,没有坐下,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白衣的男人也抬头望向了路明非,熔红的龙瞳古井无波。
血红的数据流冲刷在白色男人的肩上,最后定格。
【攻击:?
防御:?
敏捷:?
能力:青铜与火焰的权杖
瑕玷:死亡
危险性:?
评语:凡人,觐见吧!他是烈火与青铜的化身,他是王座上的遗骸,跪倒在他的面前,啃噬他的骸骨,你将受赐点燃世界的火种,成为新的普罗米修斯。】
看着故人的脸庞,路明非心中默然地笑了笑,那些残存在心底如是坚冰的情绪在烛火的光下渐渐消融。
他咧开嘴伸出手,还是那个臭不要脸的语气,对面前的人说:
“再捞兄弟一把呗?老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