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借剑一用
韦尚始终很是佩服挑南山这等性情的人,这等瞧来木讷至极的,恰好是能够在动辄数十年枯坐的年月中,最是能够得来修行正果的能人,能够生生将浑身境界提到骇人听闻地步的,也唯有挑南山这等性情之人,最是容易做到,毕竟如今天底下像山涛戎那般既有惊世大财,也不缺乏耐心运石的,终归是凤毛麟角,就算是剑王山那位道人,或是南公山上能够破而后立的吴霜,都不曾有这般凌绝世间的好打气魄能耐。 既往往皆是修行中人,而多半才气与运势大多相仿,如此以来最是能看出此人在修行道上行走悟到i的本事,山涛戎总管数百年来仅仅是有那么一人,可是诸如韦尚挑南山这等修行人,确实不见得少,山涛戎还不曾成此道果的时节,就有修行道中的前线感叹,言说这位山涛戎如是不能立在五境以顶,才是当真有些天理不容,倒也绝非是什么活该山涛戎有此境,而是不论舞蹈本事,还是生来静脉之顺畅,或是求道之心,山涛戎皆是那位多世难得一见的大才者。 韦尚自己知晓并无有山桃容那般大才,可自身修为不如挑南山高明,确更为心服口服,这位看似莽撞,动辄就要擎扁担打人的莽汉,向道之心,大抵是五绝之中最是兼顾者,自认为修行还算是勤恳的韦尚,在这位挑南山眼前,当真是位顶疲懒的孩童心性,向道之 心,果真相差甚重。 到底是能够在山间枯坐许多年月的异人,相比于韦尚三天打鱼两日晒网的性情,挑南山如若是不曾有这般修为,恐怕上苍也要不答应,可韦尚就与挑南山不同,最是喜好游山玩水,甚至偷鸡摸狗的勾当,虽说是在五绝当中不见得有多么高明修为手段,既比不得剑王山那位持枝道人,也更是比不得这位挑南山,就连当初诛杀枪道宗师百里犽时节的那南漓毒尊,韦尚自问,那时节才登上五境不久的毒尊,自个儿亦不见得能胜,何况是如今的毒尊,大抵修为要远胜往日,可韦尚仍旧是在五绝当中人缘甚好,倒不见得是其有多么如何高深的本事同他人相处,而是性情本就如此,闲散悠然,既不去多占去五绝好处,更是下个当随意,无心去同人争名逐利,更无心将旁人挤落五绝,因此才得以在五绝重存留至今。 二人别不求寺,登程上路,去的却并非是那座北烟泽,不单单是因挑南山不乐意去往那等地界,更断然并非是二人贪生畏死,而是挑南山坐下向来温顺老实的那头黄犬,似乎是嗅到有些不寻常滋味,竟是凭嘴叼住挑南山裤脚,四足运力,将挑南山向东南向拽去,韦尚倒是狐疑这条黄犬究竟为何犯起疯癫病灶来,与此同时心头倒是偷着乐呵,连番进谗言,说怕是这黄犬已是无多少寿数,留着倒也无用,不如 自个儿替挑南山代劳,将这头看来很是膘肥体壮的黄泉炖煮得当,好生尝尝其仙灵滋味,可致使挑南山一瞪眼,童子就又是悻悻做到一旁,嘀咕絮叨,言说黄犬乃是犬里哦皮肉最是厚实者,倘若是有那般福分,当真是要尝尝,地上黄犬肉,天上三足乌,这等滋味赛神仙。 山兰城里,已是许久无人登门的旧损铁匠铺里,今日来了以为花白胡须的老人,腿脚瞧者就是不甚伶俐,但打从进门时起,就死死盯着老铁匠身前那柄剑胎,一言不发,就如同是无家可归似赖到这处铁匠铺里,每日清晨时来,黄昏时去,夜里必是要喝得酩酊大醉,而后第二日照常起身,再去往那处铁匠铺。 老铁匠月从来不主动大搭话,而是每当这位孤掌且腿脚不利索,迈过门槛都很是艰难老人上门,自行开口时,才乐意简单回上两句,但所说皆是鸡毛蒜皮,剩余力道近乎都是用到敲打那枚剑胎上,浑然不愿去理会这位不请自来的老汉。不单单是因为这老头说话很是不中听,尚因其神智浑浑噩噩,时常要问些谁人都答不上的古怪问题,譬如说是这剑胎好像是在何处见过,又或是可曾见过神仙出剑,可曾见过神仙摔下云头一命呜呼,可曾见过那等人间顶厉害的神通术法,可曾见过个云鬓高挽的姑娘。 对于这等话,老铁匠实在是懒得搭理,原本一处甚小的铁匠 铺里就无甚座椅,唯有这么一张椅腿绑过数次,坐将上去哪怕不使多少力道,照旧能够前后左右四方摇晃的老旧太师椅,怕是岁数比城中许多而立之上的汉子仍要年长些许,本来老铁匠在敲打剑胎过后略微有些疲惫时,时常要在这张太师椅处好生歇息一阵,瞧着街面之中人来人往,见整座山兰城上空日头更转,星月变换,如此一来倒是被那老头挤兑的仅能立身在炉火前头。 所以到头来老铁匠也不愿容忍这位无端出现在城重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老汉,时常是要将其从太师椅上赶将下去,随后自己坐到椅上,如往常一般朝街中望去,看得最多的,还是对街那家生意甚是红火的裁衣铺,而那跛脚老汉竟还是不走,就算是被那位老铁匠夺去太师椅,也仍旧不走,蹲到门槛处,懒洋洋借门前那株老槐外,切得细碎的日光,好生晒晒,倒也显得甚是自得。 山兰城中讲究无多,同大元多数地界,所谓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