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神
有些慌神。 直到见柏安进来,她才渐渐清醒。涣散的眼眸转为明亮,眸中的清泉,又恢复灵气,只不过多了几分疲倦之感。 苏葵在魔气中,她好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中处处都是那个人的影子,他那脸庞俊逸时而离她很近,时而又离她很远,晃着虚影,遥不可及。 她似乎感受到他那温和的呼吸再次游走在自己颈脖,柔软的唇畔快要印上她的脸颊。 时转镜移,眼前的景物化为了一簇红色。她躺在绣花红被上,夜玄羽身着婚服,还透着年少的清隽。 在他们完婚的两年后,还如同刚认识那般如胶似漆,夜夜相伴于侧。 种着应季的花圃,饮着收藏好茶,游戏人间。 在这个虚幻的梦中处处是她与夜玄羽长相思守的画面,就好像自己所有的使命都已经完成,天下安泰。而她也想一直沉浸在此景之中,不愿醒来。 “葵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好些?”身为人父,却没能好好护住自己的女儿,还有妻子......心中无数次生出极大的自责与愧疚。现如今他也只得,慈爱的望着苏葵,轻轻拂过她的肩头,安抚她道。 “女儿已经无事了,还望父君不必担忧。”苏葵抿唇笑了笑,似是将苏冥心上的悲伤也带走了两分。 苏冥见此心中有所缓和,颔首道:“那你好好静养,明日父君再来看你。” 妙仪天神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温迩上神唯一的子嗣,还留在世间,已是对苏冥最大的安慰了。 她看着苏葵平安无事,温婉一笑,顺势拍了拍苏冥的肩头,示意他不要打扰苏葵了。 清澜天神与妙仪相互对视一眼,就先邀其他天神,离开了广凌宫殿。 待众神都走后,就留柏安在殿内同其他小仙娥一起照顾苏葵。 苏葵清眸颤动,询问道:“柏安,是谁救了我。” 说到这里,柏安又想起还在偏殿的沉睡青俞,温言道:“回神女,是苍崎宫的冰霜玄龙。” “青俞?!”苏葵震惊道,“他现在...在何处?” 苏葵怎么也想不到,怎会是他,他不是帮助魔煞夺回的天魂吗? 或许是念人界旧情,于心不忍才为自己求情,可...现在又来救她,他这是要背叛魔煞吗? 苏葵着实想不明白。 “神女...”柏安见苏葵疑惑的神色,同他自己一样,猜测不出青俞到底是何用意,他得去偏殿探探口风。 柏安恭敬道:“他受了些伤,我先去偏殿看他,有什么事可以唤小仙娥来寻我。” 话毕,只见他微微鞠了一躬,就先行告退了。 殿外暮色降落,浅浅的皎月通过门缝,泻入屋内,将柏安影子拉得长长。 苏葵凝望着窗外,忽然想起了那两瓶被倒入朔江的净水,有些怅然。 想着该怎么再收集两瓶净水,也想着今日爹爹和其他天神牺牲如此多的真气来救她,她还要以身涉险,会不会太自私。 可若是她不救,就没有人会再救夜玄羽了。 苏葵躺回玉榻,由于气血虚弱,不过半响便在疲惫中阖上了眼。 广凌宫,偏殿。 柏安推门进入,此时的青俞已经醒了。月光投入纱窗,他起身正在收拾衣衫,似是准备离开。 见状,柏安立即叫住了他:“那个,你的伤......要紧吗?” 青俞穿戴好腰间带,再穿上青丝绣竹的鞋履。起身不紧不慢的走到柏安跟前,指了指自己的颈部道:“这个,解开。” 许是忙糊涂了,柏安差点忘记自己种下的术法,他应了一声,便施术为他解了咒。 解开后,青俞着急要走,他心想着总不能一直待在这儿罢。 柏安还没探他口风,哪能这么轻易的放他离开。随即拉住他的衣袖,好言相劝道:“你受了伤,不妨坐坐,待我为你处理了伤口再走。” “不必了。”青俞淡淡道。 “别这么客气,有劳你救助神女,”柏安将他安顿在椅榻上,“我们神域的人,也不是如此苛待之人。” 说时,柏安将他肩头衣衫解开。眸中映出两道他今日在苏葵玉榻前用长剑划破的两道口子。 结实的肌理上被两道可怖的伤口煞了风景,绯紫色的血液有些凝固,沾在了衣衫上,黏糊糊的,必须用手慢慢撕开,可这样做无疑会再次将伤口撕裂。 青俞感受到肩上一片凉意,刚要揽起衣襟,只听柏安在背后微微带着调侃道:“怎么,都是男子,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