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是血的中元节前
魏山意老老实实的学了几天后,家里又有事了。 秋禾一大早从床单堆里挣扎出来,一看手机,又请假了。 她撇撇嘴,闭着眼睛又睡了会儿,一不留神儿睡到了八点。 到书店学了没几个小时,秋爸就打电话来说有事让她回家一趟。 一点过后,一家三口带着纸元宝和鞭炮来万寿山墓园给爷爷奶奶扫墓。 “平时不都是农历15才来吗,今年怎么要提前一天呀?” 穆妈进了园子就格外小心,瞪了秋禾一眼,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 秋爸:“现在不是传染管的严吗?提前一天来人没那么多。” 秋禾无奈耸耸肩,在墓碑里找爷爷奶奶的位置。 “爸,妈,七月十五回家来看看,家里给你们做了大餐!孙女也回来了,一起聚一聚。” 上次来扫墓还是清明,隔了这么多天,墓碑前的贡品都空了。 上供用的餐盘里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姑妈给爷爷买的仿真玫瑰花束也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墓碑上爷爷微笑,奶奶严肃。 一家老小二十几口,所有的孙女,媳妇,孙子,女婿的名字都刻在上面,可他们已经好久没见了。 时间把亲情拉得好远,把爱人也拉得好远。 父母在墓碑前翻动火桶,桶里的火焰烧得很旺,托着不真实的空气,墓碑上的字迹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她站在父母身后,看着爷爷奶奶的遗像,火苗卷着黑烟,烤的人视线模糊。 她还记得中考考的很差,却一点儿也不难过,在街角偶遇到爷爷缠着他买烤肠的情景。 那是爷爷最后能在大街上自由闲逛的时光,也是她最后能肆无忌惮无理取闹的时光。 再不会有了。 无论任何时候,爱你的人总会带着你的天真和任性一起离开。 她在心里默念:“今晚来我的梦里吧。” 依旧是爷爷微笑,奶奶严肃,他们一动不动,永远离开了。 秋禾放下手中的花和果篮,经过爷爷奶奶墓碑旁一排排长眠的邻居们,到墓园角落的水池洗餐盘和花束。 午后的阳光洒满了墓园的每一个角落,来扫墓的人很多,墓园并不安静。 一只母猫在给刚出生的小猫舔毛,几只看门狗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墓园管理处晾晒的咸鱼干。 她回头看着父母,他们嘴里念念有词,伛偻着布置鲜花。 他们像两棵牢牢地守着传统的冬青树。 空中飘着元宝纸钱的余烬,这是个蓝天白云下闲适的午后,逝去好像也不算太过悲伤。 三个人磕完头,在刚洗好的盘子里摆上贡品,静静地等着黄裱纸烧完。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争执声。 “那边怎么回事儿,这么吵!” “哭丧吧,墓园怎么会有人打架。” 秋爸向来不爱看热闹,连忙拉住穆妈让她别多管闲事。 穆妈不予理会,甩开了秋爸的手。 “我听着像打架,我去看看,这保安真是的,也不管啊,能帮就帮,别出大事。” 她摆摆手让秋禾先回到大门口的车上等着,冲着人群大步流星的走去。 秋爸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上前打听。 秋禾嘴上应承着,并没有回车上,跟在穆妈的身后,小步子超前移着。 穆妈因为爱伸张正义,没少吃亏。可是遇到不公平,她还是二话不说,两肋插刀。 穿过大概六七排墓碑,走到了D区。 无论是面积还是售价,D区的都比不上爷爷奶奶那边。 几年前爷爷去世时,算命先生来看过。 他说D区风水不佳,不利子孙,埋在这里的多数是些死于非命或者无后的人。 穆妈大骂粗口,张牙舞爪的推开围观的人群,拽住了混混挥在半空中的拳头。 “你说你这么大个子,欺负个孩子算什么回事?” 混混见是个中年妇女,非但没停下来,骂得更凶了。 “找死呀,老太婆,算个什么东西,多管闲事儿,给老子滚。” 混混一把推倒了穆妈,秋爸扶着穆妈站起身,决定要和混混拼了。 “你说什么?你他爹的再说一遍。” 穆妈向来不怕事儿,秋爸拿着火钳挡在穆妈身前。 混混儿人多,都是些十几岁的小孩儿,都处在不懂法也不要命的年纪。 跟班儿们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