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节 前程似锦
王艾沉默不语,他也不相信张玉宁是什么黑社会,中国足球甲级联赛里的主力没有理由去当黑社会,即便是身处袍哥文化盛行的四川的魏大侠魏群,也不是黑社会,顶多就像张玉宁说的,认识的人杂了一点而已。但是张玉宁和曲乐恒的这次车祸的真相到底怎么回事儿,王艾心中没数。如果张玉宁是故意的,他绝对不会给张玉宁好果子吃,因为这种事太恶劣了,足球场上竞争不过就在场下伤人,这绝对是任何一个负责任的投资人、足球人所不能容许的。类似94年世界杯上自摆乌龙的哥伦比亚国脚埃斯科巴回国被枪杀的事情决不能重演,更不能在自己下辖的俱乐部里出现,足坛已经够脏的了,如果再有暴力因素加入其中,就将人人自危。
主教练用谁当主力?俱乐部给多少工资?转会费多少?等等,决不能容许暴力在其中。实话说,踢球的都没多少文化,还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有了争端下意识的就会想到暴力手段,这几年足坛的暴力事件层出不穷,但偶然的冲突和蓄意的完全是两码事。
“老黑,我记得去年这个时候金德二队的几个人喝酒打架,还打死人了?”王艾意有所指的道。
“我知道。”张玉宁点点头:“我们队里都通知了。但是小王,我那真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是两年前我打算走的时候,要不是老爸死活不放,我当时就走了。”
“证据呢?”王艾紧追不舍。
张玉宁掏出手机,低头翻电话本:“当时帮我联系的是老大哥黎兵,这是他电话,你给他打电话问问。这个是申花的俱乐部经理,你也可以问。”
王艾点点头,没接张玉宁的手机,他想问有都是渠道求证,和黎兵虽然不认识,但足球圈并不大,随便找个人就能问到。
“99年我和大卿是锋线组合,我们俩一赛季打进25个进球,国内买我们的俱乐部很多。那年我参加国奥的登喜路杯,我是最佳射手,前一年在甲b,我也是最佳射手。2000年夏天,我一直跟俱乐部说我想走,老爸不放我。你说这时候如果曲乐恒能够顶替我的位置,我为什么不同意?当时超霸杯是在赛季前,哪怕那赛季老爸还不放我,如果曲乐恒能够在联赛里顶替我,那冬歇期我总能走。”说到这,张玉宁红了眼圈:“小王,我就黑心了想害人,那我怎么还带着王刚呢,干坏事不得背着人干么?而且当时肇事的时候,是撞的我这边啊。我故意撞树,那我是自杀吗?”
“小王,你跟海子和亮子关系都不错,你大概也知道,我们这帮人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老爸带着我们从七八岁到现在,十多年了,别说感情多深,那我又不是没去处,我干什么这么害人啊。”张玉宁痛苦的道:“这事儿到今天两年多了,官司的事儿缠着。最关键的还不是这,我们都是一个大院的,老一辈少一辈的都认识,闹到现在,我是真的待不下去了。你不知道我这一天回家了,这邻居、朋友什么的……”
王艾点点头,他能理解张玉宁的痛苦,这两年张玉宁身处舆论风暴的核心,甚至连国家队都差点没进去,舆论的风暴也极大的影响了张玉宁的比赛状态和队友关系。
“我不爱说话,但是我能理解老曲家说的那些话。毕竟这么大了,还这么有出息,突然出了这个事,放我身上我也受不了。说点极端的话我能理解,所以我就任凭他们说就是了。我就想着早点走,大家彼此都不见面,以后官司了了就完事儿。我对不起人家,法院该怎么判怎么判,该我拿多少我拿多少,最好赶紧翻篇,我这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王艾默然,曲乐恒现在一个是告张玉宁,一个是告辽足,他毕竟瘫痪了,后半生的经济需求很大,光靠张玉宁赔偿,按照现有的国家赔偿标准,达不到要求,所以就以“工伤”为名把辽足也告了。现在超越接手,曲乐恒告的其实就是王艾了。说实话,工伤这个理由肯定不成立,你晚上休息时间出去喝酒肇事,这和俱乐部有什么关系?你要是比赛、训练,或者去俱乐部的过程中出事儿都可以算工伤。可是曲家也没办法,所以只能“赖”在辽足身上,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家俱乐部,烂船还有三根钉呢。超越接手之前,辽足肯定不接受工伤的说法,这一点辽足是真无辜。
王艾叹口气,从墙上挂的衣服兜里摸出手机,直接拨通了黄欣的电话,又给辽足曹经理打了电话,总共交代两个意思:第一,放张玉宁转会;第二,曲乐恒的官司我们认了,俱乐部没钱,超越体育拿。黄欣还好,答应一声就没说别的,曹经理的意见却很大。
“凭什么我们认工伤啊?根本就不是啊。小王我知道你是好心,可你要想到,这个事儿已经不是我们一家俱乐部的事儿了,全国的俱乐部都在看着,我们要认了,就把全国的同行都得罪了。以后球员只要在名单里的,只要出了事都算俱乐部的,这谁也受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