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医生
金玉慈回到住处,看着四周空空的屋子和对面楼里紧闭的窗户,心烦的转身往公司去,好歹那里有点人气。 她失魂落魄的晃到公司楼下,远远看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背影,但也只是看见而已,她走过那人想要上楼,忽然背后有人叫住她:“金玉慈,金老板。” 金玉慈正心烦,不耐烦的说:“懂不懂规矩啊,这里人叫我玉老板。”她转头问他,“找我干嘛,你谁……” 当她看清面前的人时,话音没落只剩张大了嘴巴:“乔哥哥!” 乔方走来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说:“玉老板架子不小,逮谁骂谁。” “你怎么来了?不对不对,你怎么才来?”她想问你怎么没和寒夏一起来,可一想起寒夏她又闭了嘴。 乔方探询的看她忽变的脸色:“你最近肝火太旺吗?怎么情绪气逆忽晴忽阴的?” “别提了。话说你也是因为看报纸得知我的案子才来的吗?” “不是,我是来找寒夏的。”乔方想了想,又说,“当然,也是来找你的,寒夏那家伙死活不让我联系你,我能来这里可是整整耽搁了两年。” “为什么?” “为什么?”乔方反问一句,仰头想了想,回答,“害怕你身份泄露有危险,不想让你知道他日子辛苦,或者是……” “等一下,他怎么了?什么叫辛苦?我听说你们离开尹家时夫人带走了她的陪嫁呀?” “乖乖,他都把官司给你打赢了,你俩连各自的生活都没分享过?他人呢?臭小子,当时知道你有难疯了似的放下报纸就去买票,把老娘都丢给我管了,结果你俩什么都没聊啊?” 金玉慈心里憋得慌,摇头:“他不说,怎么问都不说,我以为他是大律师的弟子应该生活的比过去如意。” 乔方又弹一下她脑门:“你自己说说你这个姐当得够格吗?况且别人不知道寒夏的心思你真不知道?” “他是我弟弟,在尹家他一直很依赖我,我始终认为他把不同的感情混淆在一起了,等他长大总会分得清。” 乔方哼笑一声:“你认为他现在还没长大?行了,我啥病都看得就是心事看不得,不过他人呢?他说打完官司就回去,别是乐不思蜀了,我这次是要去北平学习顺便绕一圈,想跟他说一声田夫人我安排在我们医院照料,他回去要先去接他娘才行。” “夫人还好吗?” “唉!”乔方崩溃,“臭小子嘴真硬,他是啥也没跟你说啊!找个地方吃饭,我饿了,既然他不说我就得告诉你,我见不得你们藏着掖着的。” 同样的饭店,同样的包间,乔方讲了从尹寒夏口里问不出来的六年过往。 “他死也不说你的下落,被罚进宗祠也不说,你发现他的腿比过去严重了对吧?据说尹老爷手里的力道是根据尹家那帮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宗亲和那几位姨太太煽风点火一下下加重的,新伤旧患让他如同瘫了一样,要不是阿衍临终前托付我把他带出尹家我才重返高尹镇,恐怕他早已因为耽误诊疗成了个真瘫子,现在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太久过去,尹家内宅几个姨太太的脸在金玉慈的记忆里已经模糊不清,久违的几个名字再次从她嘴里咬着牙吐出来:“高玲珑、顾青、莫盈,好,可真好啊!”随之而来的一个身影让她半天才骨鲠在喉,问,“夫人她是不是也很不好?” “田夫人在寒夏受罚时就受了刺激,在得知寒夏可能再也站不起来时彻底失智了。又因为如此离开尹家时高玲珑只允许田夫人带走屋里的一个匣子,里面确实有些她陪嫁的珠宝,但也值不了几个钱。尹老爷倒是听我的劝答应寄月例供寒夏外出念书,但他只收到了十多个月就再也没有了,我悄悄打听过,恐怕这钱还没从账房出去就被那几房狠人克扣了。” “老爷再混蛋也不至于不顾寒夏死活,他不是这样的人。” “这是尹家的家事,寒夏不让我管,他自己也不争取,他说总会断了联系的,那就趁此机会彻底断了。” “那他和夫人靠什么生活?变卖首饰,才能支撑几个月?” “一开始我给他们些支援,后来学校听说寒夏生活困难的事儿,就安排他在图书馆帮忙抄抄写写,街坊也给他找些糊盒子啊缝扣子一类的零工给他干,田夫人被人伺候了一辈子哪儿干的了这个,她的病又时好时坏,家里赚钱做饭浆洗打扫的事都是寒夏一力担当。” 金玉慈在桌下一直用指甲掐另一个手掌,掐得多狠都感觉不到疼,她的心太痛了,随时能碎裂成渣,一边是把她当亲女儿待的夫人,一边是她一手带大的弟弟,她们被欺负时她不在,她们跌落谷底的时候她不在,她们两个病人相依为命时她不在,而她们沦落至此却全都因为她! 金玉慈流着泪,却苦笑:“我刚才居然还对寒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