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痣,红凤发
金玉慈给侍者一个地址让侍者叫黄包车送郑屹立回堂口,自己一路狂奔找到陆十。 “果然是蒋舒白,他一直走在我前面,或者说他一直都在阻拦我找金容儿!” 金玉慈将郑屹立酒后的话全部告诉陆十,问他:“如果你是蒋舒白会因为什么妨碍我?” “你要是先找到金容儿,就不帮他查匡家的线索了?” “我原来也想过,但说不通,我知道了他的秘密,不帮他他就得灭我的口,我没得选,肯定要做他吩咐的事儿。” “他怕你不尽心尽力?” 金玉慈摇头:“不,哪个人找到亲人会不想和亲人在一起?他一定知道若让我找到金容儿势必要好好待她,那蒋舒白完全可以用金容儿拿捏我啊,反而我更要听命于他,他怎么会妨碍我找人?” “那只有最后一个原因了,金容儿知道一些要紧的事,还与他有关,或者牵连商会。” 这句金玉慈听进去了,现在除了这个理由没有什么可以说服她。眼看金容儿的下落近在咫尺,可她就是够不着最后那一线,金玉慈疑虑重重,蒋舒白到底瞒着她什么?如果金容儿身上真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那她还能活吗? 金玉慈心事重重的回到仙乐宫,即将开门迎客,现在仙乐宫里走的走散的散,新来的还没培养成熟,她必须天天当班。 可谁知她刚一踏进化妆间,一个人在她面前噗通跪下,定睛一看,又是雪菊。 “碧君,她怎么又跪下了?” “金老板,玉慈姐,我信了谗言才做了那些事,我不是故意要害你,我那不省心的娘在外面惹了事儿,婉儿姐说只有姚老才能摆平那些前朝遗老,所以我请他来是有事相求,没想到那个老色鬼妄想辱你……” 原来如此,金玉慈差点忘了还有这一档子事儿,她坐下,问雪菊:“挺早以前的事儿了,你不说都翻篇了,怎么突然就来告饶,怕和晚秋一样?” 雪菊嘤嘤哭起来:“您罚我吧,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没想过害人,可还是害了你。” “其实你可以不说,陈丽婉今晚就会离开天津,这件事没人会知道了。” 雪菊摇头:“都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这段时间心理却难受的紧,我承认我怕芸姐,怕商会,怕你还有后招,但我从没想过害人,我觉着就算你把我罚了也比天天睡不着强。” “哈哈哈哈!”金玉慈大笑,示意碧君赶紧拉她起来,见雪菊一脸委屈,她问,“告诉你‘多一事不是少一事’的是陈丽婉吗?” “嗯。”雪菊又赶紧摇头,“不,不是,是我听很多人说,就自己想的。” “行吧,就当我信了你。”金玉慈已经了然于胸,“我这个人不爱拉帮结派,但在仙乐宫别人的事我管不着,但我有我的规矩,谁也不能碰。” “您说!” “咱俩一样大,但论资历跟你比我还是新人,所以你作为唯一剩下的‘老人’得出去告诉那些才来的小丫头们,仙乐宫虽是名利场,但不是个起内讧的地方,我在这儿一个月它就得干净一月,我在这儿一年,它就得干净一年。” “我这就去告诫她们。” 雪菊前脚刚踏出门,后脚周芸就进来了,她不温不火的说:“哟,看来我得准备荣休了,仙乐宫的新主子马上就可以上位了。” 金玉慈一惊,但她在周芸没有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她判断不出来周芸是喜是怒。 “芸姐说笑了,我哪敢觊觎您的位置,再说离电影选星比赛没剩几天了,您知道我待不了多久。” 周芸这才露出笑容,她问:“怕我?” 金玉慈点头。 “如果这都怕,你还如何混迹水更深的电影业?你要去的是上海滩,那里一条蛇都有九个头,没点儿魄力你更难生存,无论多可怕的事当前你都得沉得住气。” “您没因为我刚才的僭越之举生气?” “这有什么可气的,我老了,总有荣休的一天,仙乐宫总会有新主子,为什么要为这种事生气?” 金玉慈敬佩周芸的豁达,来天津数月,她第一次感到心境豁然开朗。 “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邹俊平下周要来天津筹备他的新电影,在比赛之前你们得见一面,让他对你有印象。”周芸从金玉慈背后捧起她的头发挽起来,对着镜子里的脸说,“这么年轻貌美,当然要给他留个好印象。” 可是周芸的动作突然戛然而止,她发愣般盯着金玉慈的额角看,半天一动不动,着了魔似的。 “芸姐?你看什么呢?”金玉慈颇为奇怪,因为她唤完之后,周芸又在她的脸上像找东西一样上下端详。 “你在找什么?”金玉慈又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