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会让自己失望,但崔夫人一句轻飘飘的“朝堂之事,哪有我等妇人人置喙的余地”就挡了回来。 崔氏顺风顺水惯了,一下子就被噎住了,不免拿出阿姊的身份,抱怨了桓恕几句“公器私用,不能制人以道”,崔夫人一边暗嘲她看不清形势比人强,一边气定神闲,只说不敢胡乱插手。 崔氏急了,脱口而出说:“都说你是崔尚书,你还有何事不能插手?” 崔夫人并不动气,也不松口,崔氏铩羽而归。 晚上桓恕回府后,崔夫人告知他这件事,桓恕说:“唐璋不能归心,反而动摇人心,放他回凉州是个祸害,一定留不得的,至于你阿姊一家,没必要牵连,这个恩典你来给吧。” 崔夫人笑道:“我知道你会抬手放过我阿姊一家的,但我阿姊这人没吃过什么苦,惯来不服软,先晾晾她,免得她以后得陇望蜀,以为什么天大的篓子,几句话就可以揭过!” 于是第二天,崔太夫人吃了闭门羹。 第三天,崔氏不仅没见到崔夫人,唐家还被勒令在府中待罪。 等到第四天,廷尉府的人拘走了唐璋的几个儿子,崔太夫人慌了神,哭着让唐潜想办法。 唐潜虽然只有十五岁,但他自幼丧父,又是长子,且有叔父扶持提点,人情世故却是自小就了然于心。他深知桓恕一党既然上奏请加九锡,那肯定是不容有反对声音的,叔父看来是要被祭刀了,只有不明朝堂风向的母亲还在梦想救叔父。现在能救下几个堂兄弟,就是桓恕仁慈了。 桓恕夫妇虽是他的姨父姨母,但是对他的情分远远不如唐璋。他和表兄长卿年龄相仿,自小交好,也常在桓府出入,他知道桓恕夫妇性情,隐约猜到自家姨母要的就是唐家和唐璋划清界限,臣服于大相国的态度。 他心中哀伤,知道叔父大约是保不住了,只能尽力救堂兄弟们了。 于是第四日唐潜找到了在禁中轮值的长卿,三人一起去求崔夫人,这次崔夫人没有令人阻拦。 崔氏听了儿子唐潜的话,很爽快地服了软,一见到崔夫人,就和儿子磕下头去,情真意切地声泪俱下,求大相国赦免唐家小儿郎们。 长卿也在一旁说情,崔夫人看姐姐磕了一个头,面上才愕然上前扶起她,佯作生气道:“阿姊这是作甚!都是一家骨肉,真是折煞我!我思来想去,不能让阿姊难做,昨晚大人回府,我已向大人陈情,想来朝中不久就有决断,阿姊回去等消息吧!” 长卿淳厚,看姨母诚惶诚恐,也在一旁宽慰不停,又留崔太夫人喝茶。崔太夫人哪坐得住,轻慢了又怕惹崔夫人不喜,低声下气又觉得心里憋屈,于是只陪笑着要走。崔夫人心内暗哂,也不强留,母子二人告辞了出去。 长卿也想走,却被崔夫人示意留下来。 等送走了唐潜母子,崔夫人的脸就沉了下来,骂道:“你把幽王的女儿藏起来,意欲何为?我有心看你知不知孝悌,没想到你越发没有分寸,这些天不思为你父亲分忧,反而变本加厉嬉笑作乐,低三下四哄一个罪逆之女,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 长卿一向有点怵这个阿母的威严,阿母年幼丧母,刚刚成婚又丧父,作为桓氏一族的宗妇,为怕别人闲话说她丧母长女家教欠缺,一言一行一直拿北方贵女不怎么看得上的闺训做垂范。 为怕两个身份更高的妯娌看笑话,做任何事都不肯落人口实。等长卿出生后,崔夫人对长子要求更是严格。 长卿因祖父的功勋很早就被封侯,他容貌又俊美,上京城中也是许多贵女的春闺梦里人,也是常与一班少年子弟走马宴饮,呼啸皇城。 但因崔夫人常告诫他不得妄作轻薄之行,恪守家训,所以长卿实则是有点羞涩的,并不像同伴们面对小女娘们时泰然自若,游刃有余。 直到有一天,他遇上陈王之女慕容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