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考

“嗯。”裴禁将炭盆上的茶壶取下，给沈九倒了一杯热水，“喝些暖暖。”

“太好了，再忍五天，你就可以出去了！”

沈九和裴禁回到青竹村后，为了避免裴大找裴禁的麻烦，沈九干脆求了李阳山，让裴禁能暂住在李家。

李阳山因为柳氏怀孕的事本就心情不错，他明白柳氏是因为身体渐好才能有此机缘，对沈九更多了几分宽和。

她这点要求，李阳山也就答应了，将裴禁安排在后院的一处小屋。

“既然你要好好读书，那这次县考，就让我看看你书读得如何了。”

而裴禁住进小屋后，基本就没有再出去过，一日三餐由下仆送来，甚至有时候不吃，全心全意研习。

沈九知道后佯装生了气，他才没那么疯狂。

沈九好奇问道：“裴哥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真正学这些的？”

裴禁陷入沉思。

幼时，他跟着村口的大叔学一二三怎么写，听他说读书人好，读了书就可以做大官，不用种田。

他想自己努力一些，父母就不会这般操劳，没成想计划还未实现，父亲就为了给自己采药离世。

母亲被逼着卖给了裴家，幼时不好的身体荒诞地康健起来，为了让母亲少挨打挨骂，他努力做着活，却没有忘记读书的事。

千方百计抽出时间，去偷听老师讲课也好，去书铺请教也罢，甚至给府里那些童生秀才做苦工，换来他们的一两句指点。

只要能读书，一定能有机会改变，他一直这么坚信着。

裴禁说得轻描淡写，“以往就是随便看看，到了老师这，才是真正开始学的。”

沈九才不信，“裴哥哥，你可骗人了，我问过李先生，你到这的时候，可是四书都能通背了。”

“没有骗你。我虽然能背，可很多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沈九看着他案上写满字的纸，坚定说道：“你比他们都努力多了，今年、今年一定可以的！就算今年不行，明年我也陪着你！”

沈九并不知道县考的难度对裴禁来说大不大，她甚至不知道系统允不允许裴禁通过县考，但为了刷刷好感，违心的话还是说出了口。

裴禁看着沈九眉目间隐约的焦虑，心中暗笑，小九是不会演戏的，“若我考中了，我……”

还未等裴禁说完，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忽然钻到沈九身上，把沈九吓了一跳，“安安！你吓死我了！”

安安才不管，对着沈九的脸又亲又舔，裴禁快步走过来，将它一把抱起，“才从外面淘气回来，我给它擦擦爪子。”

沈九看着在裴禁手中翻来覆去的安安，忍不住吐槽，“裴哥哥，你都把它带坏了！她以前可听话的！”

“我、我没带坏她。”裴禁一脸无辜，小声辩解。

“之前它可乖了！我跟你说，去你家拿草药时，安安它……”沈九正想说那天安安提醒自己的事，却惊觉自己失言。

“我家？发生了什么？”

沈九正在想怎么把这事绕过去，就听见裴禁说道：“继父来我屋里搜了银子？”

沈九轻轻点了点头。

裴禁微微皱眉，放下安安，问道：“他可是看见你？为难你了？”

沈九连忙否认，只好将那日的情况告诉他，“……只是可惜你那些书，怕是被他卖了。”

“那些书我都背下来了，没有关系，小九抱歉，让你受惊。”

“我有什么！只是没想到安安那么聪明。”沈九抱过安安一阵狂揉，“大功臣，你要狂就狂吧！”

裴禁看着嬉笑的人，疲惫的心也渐渐放松下来。

只有在放心的环境里，才会不设防的展露本真，不论是动物，还是人。

他看着逐渐松弛的沈九，心中洋溢着对未来无限的畅想。

究竟怎样的努力，才配得上的她，才能让她真正放下一切包袱呢？

二月末。

裴禁终于踏出门，到县里的礼房登记。

衙门里的人虽不认识裴禁，却对他赎银是李家派人来交有几分印象，事情也办很顺利。

沈九对科考并不算了解，专门找容翠了解了一下。

“县考？那要考三日呢，不过算轻松的，九娘不必太担心，到时候吃食我来准备。”容翠将碗塞给沈九，“快吃吧，若夫人待会醒了，咱们还要过去。”

沈九点点头，小声说道：“姐姐，夫人这反应也太大了，吃了就吐，身子若垮了怎么办？”

“全靠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