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坐在爸爸的车上时，清水祈一直在想，阿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呢。

连她自己都没记住——及川彻那个笨蛋肯定也想不起来，在她第一次接触排球时他说的第一句话“我们会一起胜利”——阿岩又是怎么记得，怎么知道她一直都不清楚的努力是为了什么呢？

明明在第一次从低谷期走出来时，她就让自己不要那么在意“第一”“胜利”之类的。

尤其是她不会作为终生职业、属性值很低的部分。

清水祈一直都觉得自己对自己的身边人很了解，却从未想过，他们也会如此了解自己。

这算什么呢……当局者迷吗？

少女无奈地抱着排球摇了摇头。

清水爸爸从后视镜中看到女儿的表情和动作，眉微微皱起。

他不动声色道：“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吗？不需要跟小夏和洁子她们告别？”

“之前都说过告别啦，一大堆人围着毕竟不太好。”

清水祈回过神，摇了摇头：“我不擅长应付离别的场景啊。”

清水爸爸试探性问：“那……岩泉那孩子呢？还特意还送你，就这么让他走了吗？”

清水祈不解：“那总不能让他看着我们吃饭，或者跟着我们去东京吧？爸爸你有什么想和阿岩说的吗，我把他联系方式给你？或者我下次回家把他带回来……”

清水爸爸一激灵：“不用！”

他反应有点大，清水祈歪歪头，清水爸爸清了清嗓子，才一如平常沉稳道：“只是觉得，美熙当年拜托的人选确实很靠谱，应该要好好感谢他一直这么关照你这个邻居妹妹。”

“你这么说哥哥会要和阿岩一决胜负的——啊，爸爸你和哥哥说了我们要去东京的事吗？！”

“……我以为你说了。”

“……我也以为爸爸说了。”

难怪他今天这么淡定。

父女二人同时冒出这个想法，又心虚地保持了沉默。

燕西高中正式报道在四月，但如果有其他情况，或者一些其他手续之类的问题，需要提前去学校处理好。

清水祈想在东京长期租房的话，需要由监护人签字。一个准高中生找租房也不太方便。

因而两人提前一周就来了东京。

为了到时候找房子方便，没有坐新干线，清水爸爸是租车送她来的。

上一次，还是清水祈小学五年级参加知识竞赛。

如今却是直接去东京上学。

到了东京之后，他们先是去燕西高中办了入学需要的种种手续。

招生处的老师语气很温柔，尤其是面对清水祈的时候，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

“学费方面，我们学校入学考试前三名的都会进行减免，而且在高一就设立有本校奖学金，祈同学的各方面成绩都很优秀，完全可以入学后就申请……”

他还是生了个不得了的女儿。

清水淳一郎再次意识到这一点，内心仍然忍不住叹一口气。

他和美熙都是很普通的上班族，没什么特长；作为父母也是普通父母，没有特殊的教育方式，生了三个孩子，小时候没有一个展现出特长——这一点清水淳一郎倒是很能接受。

对他来说，和心爱的妻子一起养育的孩子们，只要健康善良，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他根本没想过，他们这种普通人的小孩会成为怎样的精英人才。

但小祈偏偏是个例外。

她在学习并没有展现出与生俱来的天赋，只是日复一日的坚持预习温习，成绩一点点上升……却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这么优秀了。

对女儿的优秀，身为父亲毫无疑问欣慰又自豪。

可是，一想到这背后自己的孩子付出了多少心血，清水淳一郎又有些心疼和忧愁。

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的基因能够聪明一点，小祈是不是也能学得轻松一点。

清水淳一郎一边思潮起伏，一边询问清水祈的要求后，飞快地找出合适的学生公寓。

清水祈还记得上次找房子的经验，因此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然后就被爸爸带到一座无论是装修还是光线都很满意的公寓面前。

偏偏爸爸还在微微蹙眉：“是不是小了点……”

清水祈：“！”

她双手合十，诚恳而感激道：“爸你好厉害啊，我上次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合适的，有你来真的太好了！”

瞧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神，清水淳一郎紧抿着唇，瞳孔颤动：“……”

这是谁家的天使？——啊，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