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故技重施

建文二年（1400年），十月二十三日。 德州。 “混蛋！” “混蛋！” 朱高煦怒不可遏的看着前方城池，本想一鼓作气拿下德州夺得首功，等到其父朱棣率军来时，德州已经被他攻下。 可是—— 即便是他绕过了桑园，直接兵临德州城下，但是在连攻德州两日之后，德州依然是坚若磐石。 更让他恼怒的，是盛庸采取了年初铁铉守济南的策略，他在城下摆放了大批踹马舟，用于阻挡燕军骑兵，又在城头设置了不少的一窝蜂。 如果只是这些，朱高煦也不会如此愤怒。 最让他气氛的是，盛庸还在城头各处，张贴着高祖皇帝的画像，并在上面写着“太祖高皇帝神位”字样。 这仗还怎么打？ 德州城内的明军，可以用一窝蜂这样的火器，不断攻击城外的燕军，但是燕军却不敢使用火器轰炸城池。 “混蛋！” “盛庸你个王八蛋！”朱高煦爆吼道：“等我进城，我誓要将你碎尸万段。” 炮轰皇爷爷的神牌，朱高煦即使再混，他也不敢造次。 这是盛庸的手段，年初铁铉就用过这一招，愣是让朱棣手下的火炮，全部成了摆设。 如今故技重施，效果依然完美。 正当朱高煦望城兴叹时，不远处的桑园隘口，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全军冲锋！” 朱棣拔出腰间长剑，指挥着手下兵将，向桑园守军发起了最后的勐攻，这桑园隘口他必须得拿下，才能与朱高煦的先锋部队会师，然后攻打德州城。 桑园是德州城北的隘口，朱高煦趁夜绕过了桑园，但是朱棣的大军却未能如愿。 经过两日的勐攻，桑园守军已经是疲于应付。 一万步兵，对阵五万燕军步骑，桑园守将陈炎，看着如潮水涌来的燕军，而他这一万多人，经过两日的激战，此刻剩下的也只有不到两千人。 “将军！” “怎么办？” 一个小校有些焦急的问道，不足两千人，如何挡得住数万虎狼之师，更何况这两日下来，桑园守军早就已经是疲惫不堪。 “撤！” 陈炎略加思索，做出了他的决定。 继续坚守下去，这两千人也得全部交代在这里，因为他们现在是前有强敌，后无援军，德州城他是指望不上了，因为就在朱棣率军抵达桑园时，他就已经收到消息，朱高煦已经绕过桑园，杀到德州城下。 德州被围，那还有援军来救他这座桑园关隘。 挡住朱棣两日，这已经是他拼尽了全力，也算是为国尽忠了。 随着陈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早就已经筋疲力尽的桑园守军，一个个突然如同脱缰的野马，匆忙的向西南方向急退。 跑—— 跑得越快，活命的机会越大。 这是陈炎手下兵将，这个时候唯一的心思，其实陈炎也是这么想的，现在自然不能向德州方向撤退，因为德州城外还有数万燕军在那里等着他们。 陈炎带着不到两千人，径直朝西南方向的故城逃去。 “追！” 张玉一马当先，就要去追败逃的陈炎，可是跟上来的朱棣却制止道：“穷寇莫追，我们的目标是德州。” “是！” 张玉闻言，立即应道。 过了桑园，朱棣便带着数万步骑，直奔德州城杀来。 德州城头。 盛庸一脸轻松自在，看着城外的朱高煦，不由得摇了摇头。 “天子圣明！” “只要我等坚守城池...”盛庸笑着说道：“最后失败的必然是叛军，论耗时间，叛军可耗不过我们。” “哈哈哈！” “哈哈哈！” “将军所言极是！”一个中年将领附和道：“等他们粮草耗尽，我军再大军掩杀，此战可胜矣。” “嗯！” 盛庸微微点头，道：“不过也不要掉以轻心，本帅估计，陈炎很难挡住朱棣...”说着他顿了顿，然后才道：“但愿陈炎能多挡一些时间吧。” 就在他说话间，却看到燕军后阵尘土飞扬，似有大军杀来一般，这让盛庸眉头微皱。 朱棣击败了陈炎？ 他暗自琢磨着，霎时间城头众将，均将目光锁定在燕军后阵方向，不大会儿功夫，就看见大队人马向这边奔来。 “朱棣来了！” 一个青年将领指着远处，高声道。 “哼！” 盛庸冷哼一声，道：“来便来，济南城能挡住他，这德州城他也过不去。” 说着，他看向城墙四周朱元章的画像。 另一边。 朱棣领着大军来到德州，朱高煦焦急的说道：“父王，这盛庸实在可恶，他又学着铁铉的勾当，在城头各处悬挂皇爷爷的神牌。” “哼！” 朱棣闻言也是很无语，心说盛庸跟铁铉一样，都是废物。 有本事开城厮杀。 “父王！” 朱高煦突然说道：“可否直接炮轰城池？” 朱棣未到，朱高煦不敢擅自决定轰击城池，毕竟城墙上悬挂着高祖皇帝的神牌，若是父亲同意攻击，他会毫不犹豫用炮火炸烂这些神牌。 即使有人说不孝，那也不管他什么事情。 奉命行事嘛。 “放肆！” 朱棣闻言暴怒，道：“盛庸就是想让我军上当，一旦我军炮轰城池，炸烂了先帝神牌，为父将背负不忠不孝之名。” 朱棣自然也不傻，盛庸故技重施，就是料定他不敢。 朱元章的画像，谁敢去冒犯？ “可是父王！” 朱高煦有些恼怒道：“这城头到处悬挂着皇爷爷的神牌，难道我军就只能看着城池，啥也不做了吗？” 这件事，年初时，就让朱棣陷入危局。 如今面临这件事，他还是没有很好的办法。 “殿下！” 大将张玉，突然出列说道：“既然无法强攻德州，属下倒有一个建议，不知是否可行？” “说说看！”朱棣道。 在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