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军的软骨头
虚张声势的慌乱,“我等不过是小老百姓罢了!” “小老百姓?小老百姓不会半夜戴斗笠,还背着一丝腥味都没有的鱼篓。” 苏无羡笑出了声,走过去俯下身,拽掉了他的半边鞋。 “更穿不来碾瓷为粉的麒麟军靴。” 他凑近了些,两眼死死盯着刑架上的人,用几乎耳语的声音开口,“说,你来得月楼找谁?” 那人充血的双眼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忽然明白了过来,咧嘴笑得恶劣。 “原来如此,刚刚那两软鞭,不过是醉酒闹事的惩罚罢了。” 他仿佛看透了对面男人的心性,“你是苏无羡。外面传得好听,说你从不用私刑,是翩翩君子,江城儒将。但在我们麒麟军眼里,你不过是江城军最有名的软骨头!” 啪! 麒麟军靴扇上了他的脸,靴底的暗钩顺势带下丝丝缕缕的血肉。被叫作软骨头的男人看了看那张鲜血淋漓的脸,嘴角一点一点漾开冰冷的笑意。 “我的确甚少用私刑。不过,被我用过私刑的幸运儿,是没办法开口外传的。” 他背过身去,像是于心不忍般叹了口气。立在一旁的属下将刑具依次收走,撕下雪白的麻布揉成一团塞进犯人口中,再往手镣上加了个小玩意儿,退居两侧。 苏无羡摆了摆手,闭上眼睛。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鸣像是被掐断在喉咙里。犯人的手镣猛地收紧,挤压,最后只听咯嘣两声,青紫发黑的手掌死气沉沉地垂下,镣铐竟缩成婴儿手腕般粗细。 苏无羡睁开眼,重新转身,从他口中缓缓扯出那团已经染为雪色的布,扔进了一旁的水缸。 “洗干净,重新给他用上,”他漠然吩咐,“等整缸水都红了,就停。” 他转身端详另一边已然瑟瑟发抖的同伙,极具耐心道: “用私刑我的确不太熟练,你稍稍等会儿,容我再想个别的招式给你用。” “别!我说!”那人几近瘫软,两股颤颤,“我们是奉孙副将之命,去得月楼寻察一个女子的下落,孙副将只叫我们确认得月楼背后的女庄家的样貌,回去好辨认。别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苏无羡一挥手,另一侧的行刑也戛然而止。 只确认相貌,所以并不知姓名?他正暗自思忖,忽然一个阴霾般的声音插了进来。 “继续用刑,不要停。” 地牢主堂上不知何时坐了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一手捻着精心打理过的微蓄的胡须,一手抚过流水的刑具,挑挑拣拣后拿起了最不起眼的绣花针。 他的两指极不易察觉搓捻了一下,正在受刑的人霎时鸦雀无声,只是面目仍然狰狞。 “太吵了。”安坐下来的男人摇了摇头,“难得回来一趟,还要听这些杂音。” “见过江统帅!”地牢里的所有江城军单膝跪地,朝他行礼。 “嗯,值夜的各位辛苦了,继续吧。” 男人颔首,宛若雕刻出来的五官映在火炬之下,岁月的痕迹只让他的神色不怒自威,而棱角却越发分明。他朝着苏无羡招了招手,待人过来后开口教导: “这么点刑量就想让麒麟军的人吐干净?你还是太年轻。” 苏无羡沉着脸,一言不发。被唤作江统帅的人是他的顶头上司江尧,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城军统帅。江尧见他沉默,无奈地叹了口气,亲自上前。 “停手。”他拍了拍施刑人的肩膀,随后转向另一个不曾受刑的人,笑容可掬,“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了吗?还不说的话,就抓个人过来让你再看一遍。” 他眼角挑了挑,伸手揪住那人的头发,摄人心魄的眸子俯视着他。 “我猜猜,父母——看来没有?那妻儿——似乎还没有成家?那一定有个兄弟姐妹吧?妹妹?果然!那就把你妹妹抓来试试吧。” “不要!我说!” 江尧满意地松开了手,走回苏无羡身边,“学会了吗?是人都有软肋,找到它,好好利用就行。” “孙副将要我们寻的那个女子,我听其他弟兄们说过,几个月前其实就被抓过一次。那次明明抓到了,踩得半死不活扔在了灯市街,第二天人却不见了。” 那人战战兢兢地说完,望了眼旁边不成人形的同僚,惊惧地移开眼睛,继续补充。 “我也听到过孙副将抱怨,说这女子有太子爷的把柄,麒麟军已经几次三番地出动抓人,好几次都得了手。但每过一阵子,她就会重现江城,恍若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 苏无羡惊诧地抬头,努力维持着冷漠神情,可仍抵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