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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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寂回到府中时,沈策正在书房里等着他。
窗边的梨木黑漆案几桌上已经堆满了枯黄的卷宗案纸,江寂都不用想,定是关于柳莘的。
他离开了整整十日,这十日他不见踪影,沈策定然找过他,但是发现他失踪后,先急躁气怒了一阵,后镇定下来,定也推测出他去了哪儿,去找了谁。
薛傲应该已经倒了,太子刚刚得意就损其一将,心中定是又气愤又痛的。
江寂坐下来,不慌不忙地饮了一口茶。
「太子现在恨不得撕破了江庭萧的皮,刚回来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江寂摊开桌上的卷宗来看,发现柳莘这些年干的混帐事竟然这样多,他不光喜爱年少稚嫩的女童,漂亮的男童竟然也喜欢。
尤其,在他身下死去的男童,竟然不下十人。
比女童的数量还多。
表面瞧着他倒是信佛寡欲之人,背地里竟然如此肮脏。
卷宗上写,这些男童的父母报官无门,衙门拒不受理,好些无故失踪,好些惨死家中。还有一些,户籍无端被迁,被官兵赶出金陵。
在柳莘手下造成的冤案,如今细算下来,竟有不下上百件。
冤案如此之多,江寂都有些瞋目结舌。
沈策把江寂诧异愤怒的神色看在眼里,「我与柳莘年岁相仿,当年亦是同时进士及第。我记得当年的他意气风发,鲜衣怒马,整日与我议政,愤其先帝末年宦官掌兵,怒其北境被蛮夷侵占,哀其时疫使得民不聊生尸横遍野,不过二十年,赤血肝胆的少年郎竟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江寂道:「他手上这么多条人命,够他死一万次的。」
沈策叹道:「他如此也便罢了,可太子明知他是这样的人,竟也不处置他,反而重用他。刑部那么多大案,全权交在他手中,幸好有个大理寺在,不然这些年定冤案成灾。」
「太子要的是皇位,百姓的命于他来说,要么是棋子,要么是可牺牲的草芥,他怎会管谁冤屈与否。」新笔趣阁
沈策摇头,「绝不能让太子坐上皇位,不将百姓系于心上的储君,宁可杀之,也不能将天下百姓的命让他握在手里。否则这好不容易救下来的江山,又要毁在他手里。」
当年先帝昏聩,广招后宫,宠幸宦官,数年不临朝。老祖宗留下来的基业十年之间就要毁于一旦。
此时,内阁宰辅许庭芳操劳国事,累死家中。先帝恩师杨褰为劝陛下议政,在金殿上撞柱而亡。寒门学子举幡***,让先帝写罪几诏退位。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想救这个国。
先帝被这些舆情所压,总算开始临朝。虽不似之前荒Y无度,可之前的无尽享乐,早已让山河摇摇欲坠。
末年,骁勇忠诚的名将老去,北境被蛮夷夺走,时疫来了,无辜百姓横死家中,宦官掌兵更是趁时疫四处搜刮财物。
一时之间,形同炼狱。
这个国烂透了,烂到底了,可是他们还是想救。
索性这些年救回来了,多亏了横空出世的一个人,南平王萧云。这些年朝廷休养生息,北境也被江庭萧收复,国库虽不算充裕,但也算过得去。
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山河,绝不能重蹈覆辙。
江寂将手中的卷宗收好,「是该去傅国公府走一趟。」
「傅国公?你打算让他写折子弹劾柳莘?」
傅国公此人不涉党争,又忠肝义胆,凭他的国公之位,弹劾一个四品刑部尚书,确实绰绰有余。
可谁都想独善其身,并不想淌浑水,傅国公未必会冒险弹劾柳莘。
江寂道:「老师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