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4【各种拿捏】
范准得意洋洋说:“恭喜向都押,太守要举荐你做官,指不定哪天就有官身了。请让开吧从今往后,这是俺的位子。” 州衙的吏员之首,当然有资格做官,只需知州举荐,上级批复下来即可。 但向存庄不认为有那种好事,他跟知州非亲非故,而且一直没有表示归顺。怎么可能举荐他做官? “请吧,这张桌子是俺的。”范准抱着一摞公文,轻轻放在向存庄的办公桌上。 就在此时,吏案那边发来公文:金州左都押衙向存庄,超期为吏,理当出职。念在其办公多年,颇有功劳,知州荐举其做官,立即去职归家,听候上级批复。 向存庄感觉天都塌了,他自视资历深厚,州衙又多心腹,没有快速服软,还想跟知州掰掰手腕呢。 谁知稀里糊涂就被罢职,这特么跟谁说理去? 向存庄只能把怒火发在范准身上:“你这厮忘恩负义,要不是俺提拔栽培,你能做州衙的一等吏?俺视你为腹心,你却在背后捅刀子!” 范准微笑道:“向都押……哦,是向兄。向兄可不能这样说,俺昨晚去见太守,可是为向兄美言一番呢。俺说向兄劳苦功高,左都押便做了七年,都超期两年了,理当谋个官身。太守深以为然,力荐向兄做官,向兄就回家等着美差吧。吏员做官,可不容易,或许得等三五年才行。” “腌臜鸟人,俺弄死你!”向存庄怒急攻心,抄起砚台就砸出去。 距离实在太近,范准避之不及,额头被砸得鲜血长流。 “血……” 范准摸了一下,随即捂着额头怒吼:“将这厮拖出去!” 却说衙前吏那边,身为皂吏之首的左知客梅堪,正在被刑案吏员押着打板子。他贪赃罪成立,不但被打屁股,还要罚款五十贯。 一通板子打完,梅堪一瘸一拐,被手下搀扶过来,咬牙切齿道:“范准小儿,你告俺的刁状,这笔账老子记下了!” 刚刚包扎好额头的范准,听闻此言只能苦笑,升职的兴奋劲儿瞬间消失大半。 那位太守,真能折腾属吏啊,他今后干啥都有仇人盯着。 郭文仲和王甲,则欢天喜地来上班。 前者做了州衙吏员的二把手,后者做了州衙皂吏的二把手。对他们来说,这已经是一飞冲天了。 而且有太守罩着,就连各自的一把手,都得给他们几分面子。 秘书长吴懋站得老远,全程旁观那些闹剧。 这怂货暗自感慨,对知州的手段佩服之至。忽然觉得没啥可怕的,知州连胥吏都治得服服帖帖,对付奸党又有什么困难? 通判李道冲到任一年多,至今还没把通判厅的胥吏给理顺呢。那些胥吏表面听话,却各种阳奉阴违,同时借着通判的政令捞取好处。 “我得学着点。”吴懋嘀咕道。 同时,吴懋也想清楚了。 朱铭父子圣眷正隆,朱铭又有过人手段,假以时日必定登阁拜相。自己只要跟着朱铭,就算一时被贬,今后也能鸡犬升天。 更何况,跟着朱铭做事,还不违背道德,是可以做一个好官的。 直至此刻,吴懋方才下定决心,他主动跑去汇报工作:“太守,吏案和刑案,已经把撤换惩治胥吏的事情办妥。请问太守还有什么吩咐?” 朱铭说道:“你把这些诉状分成两份,一份发给州院,一份发给司理院,勒令他们尽快审理案件。所有案子,须得交叉复审,审完了以后再交给我过目。” “是!”吴懋拿着诉状写公文去了。 司理院和州院,因为曾家的案子,被处理了不少吏员。空出的职位,由钱琛、王甲、郭文仲等人举荐的胥吏充任,算是在金州的司法系统进行大换血。 控制了州衙,又控制司法,朱铭已经基本掌控地方,完全压制诸多官吏。 通判李道冲极其难受,他派人投的匿名信,朱铭根本就不理会。如今再让人实名举报,却没有哪个敢去做,因为诬告是要吃牢饭的。告发真案,又等于给朱铭递刀子。 更让他难受的还在后面,朱铭趁热打铁,召见州城内外的士绅商贾。 一来鼓励开垦,二来讨论水利,三来鼓励商业。 在交谈半天之后,朱铭发现有很多问题,士绅商贾们不敢明言,于是让他们匿名写下各种建议。 众人的建议,主要有两种:一是抱怨赋税太重,二是抱怨新法害民。 赋税太重,朱铭需要研究,既能应付朝廷,又能维持官府,该降低多少课税暂时没个章程。 但新法害民,可以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