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

雨水缠绵后的晴空灿烂，落日西沉之时，通红的红日渲染漫天红霞，将天际照成格外绮丽的色彩。

随着眼前的人轰然倒下，骆禅檀放下手中长剑，锃亮的长剑上满是浓稠的血液，顺着锋利的剑锋缓缓滴落在地面上。

入目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四处都是刺目的血色。

骆禅檀仰起头看向天空，眼前仍是一片明艳的红色。

他抬手用手背拭去被喷溅到脸上的血，静静地站在原地，心中毫无波澜。

头脑有一瞬间的放空，骆禅檀发现，这样的场景已经再也激不起他内心的情绪波动。

麻木。

“尊使。”薛仁恩从另一侧跑来，“皇宫西边的叛军已经都被控制住了。”

骆禅檀轻嗯了一声，问：“玉兰殿还好吗。”

“贵妃娘娘那里一切安好，池谓领了一队人马护在玉兰殿门口。”

“陛下也派了人去保护。”

日薄西山不过是转瞬一刹那，寂静的夜幕逐渐笼罩天空的色彩，将其染成完全的蓝黑色。

伴随夜色的到来，宫中的喧嚣也归于平静。

乾阳殿外，骆守敬站在骆帝身前，高阶之上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双手被人反绑在身后，又被人推攘跪在地上的骆安城。

一身狼狈的骆安城抬起下巴，仰视着台阶之上的骆守敬，还有他的父皇。

骆守敬护在骆帝身前，身姿挺拔，瞧他的眼神犹如瞧一只丧家之犬，满是不屑和蔑视。

而他身后的骆帝，眼神漠然，甚至没有正眼瞧他。

成王败寇，胜负已定。

骆安城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苦笑，等待着悬在头顶上的一把刀随时落下。

“回禀陛下，羽林中郎将已经伏诛。群龙无首，剩下的士兵已经全都被扣下，听凭陛下处置。”

太子身侧，一身盔甲的卫尉半跪在地上，听候骆帝吩咐。

骆帝迈步上前，骆守敬自觉让开，退到了骆帝的身后。

“全部斩杀。”骆帝冷声下令，毫不留情。

他是法家的信奉者，自他登基以来，不断完善骆朝的律法制度。

军法严明，对着骆朝军队更是有着堪称严苛的军法。

叛国反乱者，杀无赦。

“是。”卫尉铿锵有力地回话。

接着，他侧目扫了一眼由他亲自押到骆帝面前的太子殿下。

起兵谋反，卫尉本是有权将他直接就地斩杀的。

但他毕竟是骆朝的太子，他还是没能直接动手，而是将他带到了骆帝的面前。

“那……太子殿下。”卫尉犹豫开口。

“你先退下，将余孽处理干净。”骆帝这时才将视线完全放在骆安城身上。

往日高不可攀的太子，如今头发散乱，衣袍割裂，垂首跪地，一副潦倒模样。

他看着太子的冷漠眼神中终于多了一丝别的情绪。

太子谋反，比起愤怒，骆帝更多的是失望。

空有野心，而无与其相衬的能力。

若是太子真有能力逼他退位，骆帝反而会对他刮目相看。

在没有万全筹谋的情况下轻率发动兵变，落得个惨败的下场。

实在是让他失望。

“太子，朕会亲自处置。”骆帝收回落在骆安城身上的视线。

他转身入殿，同时对站在一旁的骆守敬说道：“把太子带进来。”

骆守敬颔首说是，缓步走下石阶，一步一步走到骆安城身前。

视线范围内出现一双黑履，骆安城没有抬头。

身为太子的骄傲不容许他这个时候完全仰视他人。

“父皇让我带你进去，你自己起来吧。”

骆安城败局已定，到底是有血缘的兄弟，骆守敬仍给他留了一分尊严。

骆安城踉跄地从地上站起，双手还被束缚在身后，在骆守敬的注视下抬步走上石阶。

骆帝坐在大殿之中，骆安城进殿后不再向他行礼，直直地站在大殿中央。

“太子，如今的结局你可曾预料。”骆帝淡淡地开口，声线不算凌厉。

“儿臣自然想过。”骆安城对上骆帝的目光，“只是不如此做，儿臣不甘心。”

他嘴角的弧度上扬，对着眼前他总是敬重有加的父皇露出挑衅的笑。

“父皇不也是这么坐上皇位的吗。”

骆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