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高峰胡扯
无论到什么地方去,只要是和人家提前约好的,桂卿都喜欢早去一会,这是他多年雷打不动的旧习惯了,参加彭云启和徐荣的婚宴他也是如此,因为他一直都想成为一个诚信、优雅、健康、深刻而且富有较好审美能力的人,而不是与此相反的另外一种人。 在刚到酒店的时候,他在大厅里居然意外地碰见了光彩照人的秦娜和一个小伙子在一起,想来应该是她的男朋友了。 这让他在欣喜之余又感到十分惊奇和难以理解,于是,他匆匆忙忙地和她打了个招呼就往里赶去了,好像非常怕羞一样,也不知他怕的什么羞。 当喜宴散场的时候,他竟然在一楼的洗手间碰到了让他哭笑不得的家伙,那就是他的好哥们高峰。 “呦吼,你怎么也来了?”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同时,正在小便池前撒尿的高峰差点尿旁边的人一鞋尿,好像他的家伙料有多长似的,转起来都有点碍事了。 “我来喝喜酒啊,你呢?”桂卿道,同时想起了那个和葛优有关的笑话,葛优因为是名人就经常这样被旁人尿一裤子尿。 “屁话!”高峰醉醺醺地叫道,语气上却显得亲昵得要命,“今天中午上这来的人,谁不是喝喜酒的?” “我的老天哪,人家结婚的喜酒你都能喝成这个熊样,就和八辈子没喝过酒一样,你还真是个人才啊。”桂卿一边解裤腰带一边不失时机地挖苦道,希望能和对方打个平手。 “怎么样,黑天咱再接着练摊,你还能撑吗?”他又刺激道。 “哼,还刺激我,我闭着眼也能喝你两个,”高峰一边大大咧咧地提着裤子,一边肆意地打着酒嗝,同时很不服气地说道,“走,废话少说,选日子不如撞日子,咱哥俩既然在茅房碰见了,那就再去弄两杯猫尿喝喝,好漱漱口清醒清醒。” “什么茅房,你看你粗鲁的,”桂卿继续取笑道,心中自是喜不自禁,“人家这叫洗手间,简称WC,又叫Toilet,或者lavatory,外边牌子上都写着呢,你难道看不见吗?” “你,小样,别在这里给我跩羊蛋了,”高峰有些含混不清地说道,看来确实醉得够可以的了,不然不会这么大方地请客的,“走,咱到旁边的美丽园茶社去喝杯茶,我请客,咱哥俩好好地聊聊。” “只要你掏钱,干什么都行。”桂卿道。 “那个,”高峰嘟囔道,“上次咱奶奶出殡的时候,我和光洲两人看你心情很难过,也就没和你多聊,这回补上……” “上回俺奶奶那事,你和光洲能过来,我心里就很感动了,”桂卿连忙用热切地目光看着近在咫尺的高峰,声音略显压抑地说道,心头当然是免不了一热的,“你那边生意一直都很忙,平时也不得闲,能拿出一天的时间来,确实够味。还有光洲,他还是专门从学校请假回来的,唉,真是太够意思了……” “行了,哥唻,客气话就不要多说了,咱弟兄们谁和谁呀?”高峰继续大大咧咧地说道,已然忘了这是在各种稀奇古怪的臭味不时刺鼻的茅房里,“像这样的事,我和光洲就是再没空,再忙,那也得过去,对吧?那个,咱这就走吧?别老是和一对二傻子似的站在这里说话,咱到美丽园里再接着聊。” “那行,我看你喝得也差不多了,”桂卿关切地答应道,“去找个地方歇歇也行,好醒醒酒。” “开车啊。”高峰骄傲地回道。 “噢,开车啊,那就对了,你既然喝了这么多,那就别动车了,咱直接走着去喝茶吧。”桂卿如此说着,就提好裤子走到了厕所门口,扶着已经有些站不稳当的高峰,去了旁边没多远的美丽园茶社。 在去茶社的路上,甚至直到在房间里松软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下,他的脑海里一直都在回想着去年夏天发生在永平路和崇礼街交叉路口的那起车祸,回想着当时死去的那个漂亮女孩,如烟,当然也是迷人的女孩,勾魂摄魄的。 这种恍如隔世的影影绰绰的令他在苦涩中又能体会到些许甜蜜的回忆在他身上已经发生过多次了,而且每次都能给他带来全新的思索和体验,一直让他难以舍弃,几乎成了瘾。 他看到高峰很熟练地要了一盘香酥诱人的面包圈,一盘干净饱满的开心果,一盘熟得正好的西瓜,两小块甜美可口的慕斯蛋糕以及一壶上好的普洱茶。 这些精致可爱的有型有味的美食以及房间里富丽堂皇而又清新优雅的特色装修,甚至包括高峰要东西的这个潇洒阵势,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按理说他应该因为第一次享受这些比较高档的东西而感到十分局促和恐慌,可是因为有铁杆好友高峰陪着,所以他也就不怎么觉得拘谨和难受了。 同性好朋友之间也有很多让人诚惶诚恐的第一次,比如这次不寻常的偶遇和接下来的高级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