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击
许丽娟知道孟修远给姜宝留的那段话后,在家发了好一通脾气。 “都是一个窝里的,凭什么姜大宝她就能飞出去当凤凰?” 姜建安劝她想开点,“怎么说大宝也是我亲侄女,而且这次我们还帮了她,她肯定会记得咱们的好。” “帮什么帮?不就是借给她电话吗?我们以前对她家啥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以为她不记仇吗?你都不知道她上次跟我吵架,那小嘴多能叭叭。” 许丽娟说的,姜建安心里也有数。他端着个大瓷缸在院子里踱了两步,忽地咧嘴笑了:“那咱们以后有事不找大宝,直接求人家孟副旅。孟副旅是体面人,只要不是过分的,肯定有求必应。” 这是许丽娟没有想过的思路,她脸上的愁云一下子烟消云散,“你说得对!孟副旅这人不错,上次来,给咱送了好些东西。我们平日多敬着他些,逢年过节的,他肯定少不了我们好处!” 许丽娟开心了两秒,听到姜秋月在门前的那条土路上叫她。 学校周六放假,姜秋月背着两个装满书的斜挎布包,还没到家门口,就叫她妈去帮她拎包。 许丽娟跑过去帮她把身上的包拿下来,关心道:“怎么回来的?” 姜秋月捏了捏肩膀,埋怨道:“还能怎么回来,坐公共汽车呗。不像巧燕,人二叔开拖拉机去接的。” 姜巧燕是姜通才的二闺女,现在上高一。每次放假,都是姜通才开拖拉机去接她回来。 “拖拉机是生产队的公物,他敢私自开出去接闺女?”许丽娟啐了一口:“这王八羔子,你看我不收拾他!” 她在心里暗自做好打算,她要在下次选举一队队长的时候,提前把这事情告诉大伙儿,想到时候肯定没人再选他了。 许丽娟接着安慰姜秋月:“闺女,没事,等大宝跟孟副旅结婚了,咱求求他,说不定能把你弄去城里工作。到时候咱们坐吉普车,让那个坐拖拉机的羡慕咱!” “啥?大宝要跟孟副旅结婚?他不是已经退婚了吗?”姜秋月听到了这句重点,再听不进别的。 “妈,你还说我有机会的!这都什么呀!”她把包一甩,气得跑回家了。 “哎!秋月!” 许丽娟想追上去解释点什么,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嗤笑。扭头一看,是姜通才的媳妇。 她在村口接了放假的闺女,手里却没拎东西。两只手交叉抱在胸前,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哎呀,就你家秋月还敢惦记孟副旅?壮得跟头牛一样。我看也别想着嫁给人家了,干脆去报名参军吧,说不定能混到人家手底下当个炊事兵呢。” 许丽娟一直跟姜通才的媳妇不合,眼下看她居然敢跑到自己面前阴阳怪气,心里火大:“我姑娘要是牛的话,你姑娘就是秃尾巴的鸡!我姑娘一脚就能把你家这只鸡踢死!” “你说什么许丽娟!”对面的女人突然拔高了嗓音,眼睛瞪起来,模样像要吃人。 “我说的不是挺清楚吗?没听见啊?那我再说一遍?啊——!” 许丽娟还想重复一遍,气死面前这个女人,没想到对方居然上手来薅她头发。两个人立即扭打到一起。 幸好是在家门口,姜建安听到动静,马上跑出来拉架。 “你拉我干什么!跟我一起打她啊!她骂我家秋月是牛!”许丽娟吼道。 “那你还骂我闺女是秃尾巴鸡呢!”对面女人不服气道。 姜建安上次参与打架挨了几个大逼兜,脸肿了一个星期才消,这次坚决不参与了。他把许丽娟往家里拽,边拽边说:“行了,差不多得了。牛也没什么不好的,能犁地能卖钱,总比秃尾巴鸡好。” 他一句话将两个女人连同俩闺女都得罪了,挨了一顿暴揍。 姜建安挨打那会儿,江成正好往这边走,怕被殃及池鱼,特地绕了点远路。 他是去看姜宝的。走到她家门口,见她躺在院子里的一张竹椅上发呆。 她在椅子前摆了张小板凳,正常的那只脚踩在地上,受伤的那只搁在板凳上。 姜宝抬头看天,眼下是掌灯时分,天刚暗下来,一大片乌云静静停在上方,空气潮湿带着寒气,看样子好像是要下雨,又或者是要下雪。 忽然姜宝的视线被一张脸占据,她怔愣眨了下眼。 “江成?你怎么来了?” 她稍微坐起身,端正了一下姿势,然后将小板凳让给他。 江成没有坐小板凳,只是弯腰俯身下来,与她目光平视:“听说你事情解决了,来看看你。” “白天怎么不来?这都晚上了。” 他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