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蹉跎遗怅恨
话未说完,燕霜行的身影倏地动了,一长直击那弟子胸口。何旭未曾防备,等反应过来,虽立刻出手拦阻,那少年却还是被燕霜行一掌拍在肩头。只听得骨骼震裂之声响起,少年吃痛惨呼,应声摔出丈余开外,当场昏了过去。 “都是因为你……”燕霜行忽然飞身跃起,一把扼住陆琳咽喉,拖去人群之外,眼色也变得凶狠万分,直冒杀气。 “你别乱来!”李成洲眉心一紧,“快放开她!” “师父!您真要一错错到底吗?”舒云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二位长老,私相授受,败坏了规矩,谋害门中弟子。”何旭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家门不幸,出了这档子事,让诸位见笑了。” “李成洲,此事可是你所告发?”燕霜行冷笑,“好一个欺师灭祖之徒,真是枉费了你师父的一番苦心!” 周围看热闹的宾客见此情形,开始议论纷纷。 “千里迢迢跑来云梦山,原以为是看比武,却还能看到这样一出大戏,当真是不虚此行。” “何长老这是要清理门户,还是自己想当掌门呢?”金海乐呵呵道,“真是稀奇。” “师父,”陆琳冷笑,“他只封了他那一端的密道,你还不明白吗?你现在已被人包围,只能自生自灭,难道还想指望他拉你一把?” “你给我闭嘴!”燕霜行扼在她咽喉的手猛然收紧。 “我真想知道,静宜那天到底看见了什么?”陆琳咳嗽几声,苦笑说道,“为了不让她说出你们的秘密,被你们割掉舌头,拔了牙齿,世上哪有像您这么心狠的人啊?山上哪一位兄弟姐妹不是您看着长大?您怎么下得了手?” “事到如今,燕长老何必再做挣扎?”何旭说道,“欠下的孽债,也该还了。” “何长老一定要这样苦苦相逼吗?”燕霜行道,“他们污蔑我,你也还是听信他们所说,要置我于死地?” “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承认?”李成洲气急。 “燕长老,您太不爱惜自己了!”何旭摇头,惋惜不已。 “与其再多添一条人命,还不如束手就擒。”李成洲苦苦相劝,“燕长老,您这又是何苦?” “轮不到你和我说话,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燕霜行吼道。 “我没让你为我这么做,如果你真是为我着想,就不该加害琳儿,”李成洲道,“我承认……我想在比武大典中胜出,夺取掌门之位。可若这一切,若是非得以琳儿的性命为代价,那这掌门之位,我宁可不要。” “你说……什么……”陆琳身形一滞,眼底隐隐泛起泪光。 “琳儿,我想明白了。”李成洲想起昨夜在山谷中,凌无非劝他的那些话,忽然便如醍醐灌顶,瞬间了悟,“我德不配位,一心求胜,令你误会我,还置身险境……我不配参加这场比武,更不配做掌门。即便今日过后,比武大典还能顺利进行,我也不会再同你争了。” “成洲……”陆琳刚一张口,泪便如泉涌一般,夺眶而出。 “都给我住口!”燕霜行冷笑,上前两步,突然压低嗓音,用极其诡异的声线道,“你们真的想让她死吗?” 她说这话时,两眼睁得老大,配上那一场诡异的语气,真真像个活鬼。 “你别乱来!”李成洲把剑横在身前,道。 “燕长老,都到了这个地步,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何旭说道。 由于燕霜行挟持着舒云月,众人不得不依着她前进的步伐,一步步向后退开。陆琳早已哭干了眼泪,变得麻木。她冷下面容,也不多说一句话,便任由燕霜行挟持在手中,一步步向前走去。 一旁的舒云月捂着嘴,因帮不上忙而哭出声来。 陆琳看了一眼李成洲,又看了看舒云月,眼前忽然闪过几年前的画面。 “师姐,”舒云月把玩着自己垂在胸前的两条辫子,跪坐在半山腰的花丛里,凑到坐在一旁的陆琳跟前,俏皮地眨了眨眼,撒娇说道,“好师姐,你就告诉我嘛,李师兄,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陆琳抿嘴一笑,回头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我还没想好要不要答应他呢。” “答应什么呀?”舒云月下颌贴上陆琳的肩,唇角一扬,道。 “他说……以后每天都想多见我一个时辰,”陆琳抿嘴笑道,“还说……”后边的话还没说出口,她便红了脸颊,回头抱住舒云月,偷偷笑了起来。 “还有呢,还有呢?”舒云月摇着她的手问道。 “我问他为何想要多见我一个时辰,他说,平时我们都得练武,又是在不同的山头,总是见不到我,心里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