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石传信
后略过他们,从身旁走过,一个正眼也没往顾时行的身上放。 顾时行的目光往她离去的方向看了眼,苏长清连忙推了一下他,低声道:“别乱看。” 顾时行收回了视线,略微敛眸。 也不知她那脸颊伤得如何,可好些了? 但这些话,在这苏府却是不能问。 他觉着上辈子夫妻二人在四年间说的话已经够少的了,不成想重来一辈子就更少了。 唇线微抿,随着苏长清,缓步踏进了院子。 苏蕴出了院子,在外边等着她的初意提着灯笼迎了上来。 主仆二人一同回院子去,回去的时候,初意道:“方才主母身边的女使与奴婢说了老太太院子里那喜儿的事情了,说是从她身上搜出来了一颗金豆子,几棍子下去什么都招了。” “后来呢?”苏蕴问。 “主母说时下大公子快要成亲了,不宜发卖府中的丫头让人嚼舌根,所以把关在了柴房,等过些日子暗中发卖出去。” 说到这,初意有些不满,小声道:“可二姑娘的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 想起苏雯,苏蕴只笑笑:“看着像是算了,可永远都比当时惩罚了她要好些。” 初意不解:“怎么说?” 苏蕴避重就轻的道:“主母与父亲都不再待见她,她每回一次苏府,便每一次都会如坐针毡,坐立不安。” 而且更别说她小娘大刘氏也不能给予她任何帮助了。以前苏雯犯了错,兴许大刘氏还能与父亲吹吹枕头风,让父亲不再计较,可如今不行了。 今日的事情让父亲盛怒,只是当时隐忍没发出来而已。 虽然在厅中之际,父亲警告谁都不许再提今日之事,但对小娘所说的事情,约莫是信了七八分的了。 不然也不会同意嫡兄的提议,让她记名到主母的名下。 同意了,是因心底还有几分愧疚,更多的是要堵住她们母女的嘴,让她们不要再深究下去了。 毕竟自己的两个妾室都不喜自己,喜欢的是旁人,若是再去深究,可能最后会脸面全无。 父亲也不会惩罚大刘氏。若是惩罚了就间接说明了小娘说的是事实,他也会因这事尊严受损。 不过,这素来宠爱的妾室心中压根就没有过自己,还为了一个男人陷害自己的妹妹成了他的妾,这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释怀。 心里是如何膈应的,不言而喻。 小娘毕竟都单着,清苦的过了十几年,父亲对她有无隔阂和膈应,于小娘来说都毫无影响。 但大刘氏却不一样,她能在苏府能压苏芩苏芸小娘一筹,苏雯能得这么好的亲事,都是因有丈夫的宠爱的原因。 大刘氏在苏府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而已。 想到这里,苏蕴唇角微微勾起,心情极好,轻声道:“恶人自有恶报,只是在于来得快与来得慢的区别而已,有时候来得慢反而像是钝刀杀人,更能折磨人。” 而大刘氏的报应便是后者,往后还有更多的猜忌在等着她呢。 “回去后,莫要在小娘的面前说太多,便是那大刘氏也不要提起,明白?” 初意连忙点头:“奴婢明白。” 二人也就没有再说这事。 行入巷中,拐角之际,不知从哪里忽然扔来了一颗小石头,撞了墙面发出“咚”的一声后,再弹落在了她们面前的青石砖上。 这小石头把二人吓了一跳。 二人左右张望了一眼,都没有看到什么,往前看了看,才发现那石头上绑了一张纸条。 苏蕴沉默地看着纸条,她觉得——多半是顾时行的意思,墨台的手脚。 “姑娘……要捡吗?”初意看着地上的纸条问。 怎么看都像是给姑娘传的信。 能不捡么? 不能。 虽然这里没什么人来,但不代表没人过来。 且顾时行而非是让墨台拿着这石仔砸她的窗户,喊她出去,时下只是传字条,她便看看他想说些什么。 苏蕴拾起了地上的小石头。把上边的小绳子,还有小纸条取下,便扔了石头。 没有急着拆开,而是放入了袖中,欲待回到房中再看。 回到院子,何妈妈说小娘还在沐浴,苏蕴也没急着去寻小娘,而是回了屋子。 回屋后,把纸条拆开了。 纸条上的字虽小,可依旧能看得出这字遒劲端正,如同顾时行这个人一样,眼里不容沙子,为人端正,但手段算不得温和。 她听过别人说,他若查案,便是雷厉风行,不会讲情面。 果真是字如其人。 字是好字,可看到上面的内容,苏蕴的眉头却是轻轻一蹙。 ——便是对付仇人,下回也不必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你若是不需我帮忙,你嫡兄是个好兄长,求到他,他会帮的。 苏蕴看完上边的内容,沉默好半晌,然后才把小纸条给烧了。 看着地上缓缓燃尽的纸条,苏蕴眉头皱得越发的紧。 看来顾时行不仅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情。且还知道是她算计的苏雯,更知道她想为自己小娘讨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