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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平助活了下来。
……以罗刹的方式。
当柳泉和斋藤回到屯所的时候,才听说平助因为伤得太重,无法救治,最后他自行决定喝下了变若水。
从此,在新选组的正式官方名单之中,有两个人消失了。
其一当然是前任八番组组长、后来脱队参加了御陵卫士的藤堂平助。在官方的记载里,藤堂平助被记成在油小路之变中身亡。正如数年前新选组的总长山南敬助在正式记载里被记成【因为私自脱走而切腹】一样。
然而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同样也从新选组的名单中消失了,而且消失得更早。
原三番组组长斋藤一,在御陵卫士结成时离队,之后留下的最后记录就是在油小路之变前突然从高台寺月真院“不明原因脱走”,然后下落不明。
实际上,在油小路之变发生后,为了掩护他作为卧底进入御陵卫士的身份——毕竟御陵卫士并非被一网打尽,还是有几个人得以脱逃进入萨摩藩邸、得到庇护,而这些人对于提前脱队、又在油小路作为新选组成员对战御陵卫士和萨摩藩兵的斋藤刻骨痛恨——新选组副长土方给斋藤布置了新的任务。
斋藤化名山口二郎,暂时离开新选组屯所、进驻天满屋,率领数名新选组队士,保护被认定为坂本龙马被刺事件的幕后元凶、人身安全遭到报复性暗杀威胁的亲幕大臣,纪州藩的三浦休太郎。
在一片山雨欲来的紧张低迷气氛之中,庆应三年马上就要结束了。
在接近年底的时候,天满屋终于爆发激战,斋藤斩杀前来暗杀三浦的中井庄五郎,并重伤了对方数人;新选组这边也有一人阵亡。不过三浦在激战中幸免于难,斋藤算是成功完成了又一个艰难的任务。
在天满屋事件爆发之后,斋藤的下落也就没有了多少再隐藏的意义。因此他回到了不动堂村的屯所——然而他在这个他还没有住过几天的新屯所也并没有呆太长时间。
天满屋事件爆发的十天之后,因为获知【大政奉还、王政复古】这个消息的萨摩藩士纷纷上京,新选组为了布防,不得不离开不动堂村屯所,到达伏见奉行所布阵。
伏见其实是位于京都南郊的一个小市镇,奉行所则位于伏见的东南角,是一个由牢固的土墙和巨屋所组成的堡垒。
然而新选组局长近藤和一番组组长冲田却并不在他们之中。因为在此之前,近藤在出席旧幕府军会议时于伏见街道上被刺,身中数枪受到重伤,刺客身份不明,有人说是御陵卫士余党、也有人说是憎恨新选组的萨长或土佐人干的。
总之,在新选组到达伏见奉行所布防之前,近藤和已经因为劳咳而身体十分虚弱的冲田被强行送往大阪疗养。
在这种剧烈的动荡中,庆应四年的新年就这么匆匆过去了。
新选组面临的局势十分不利。据说马上就要抵达京都的旧幕府军迟迟不见踪影,反而是萨摩和长州组织起来的新政府军却精神抖擞。
因为城内瞬间增殖了几十上百倍的萨摩藩士而每天都疲于奔命地在外巡查、监视对方动向,新选组现在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新任的将军德川庆喜早就退回了大阪。现在虽然扬言要重新组织起人数众多实力强大的军队回到京都,然而在新年到来之际终于来到伏见一带的号称不知道是八千还是一万五千人的军队,就柳泉的意见来说应该也很不堪一击。
……对方可是已经买了几百门洋炮的萨长啊。这个时代已经要进入山炮大于太刀的时代了啊你们难道还想拿人命去填炮弹坑吗幕府的榆木脑袋们!!
因为感受到这种剧情先知的焦虑,柳泉变得异常的沉默。虽然因为冲田去了大阪静养而不得不继续代管一番组,但她脸上的笑容在数日之内已经近乎消失了。
换言之,用一番组队士的话来说“简直就是副长那副表情的翻版啊”。
其实只有柳泉自己才知道,那是在等待悬于头顶、不知何时才会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的某种焦躁不安感,混合了对于前路不可探知的忧虑,所产生的躁郁。
在脑海里闪过【达摩克利斯之剑】这个词的时候,宗像礼司的脸仍然会毫无预兆地同时浮现在回忆里。
而且,走在伏见的街道上,这个名字也会让她想起那个总是一脸【啧,这个世界真麻烦】表情的同班同学兼青部小伙伴,伏见猿比古。
然而现在不是怀念故人的时刻。
因为与他们相遇才获得的超能力,才是现在的自己唯一能够仰赖的希望。
冷兵器时代已经过去了。萨长那些人都已经在朝前看,唯有幕府和她所面对的这一群最后的武士,还在执拗地怀抱着对于刀剑的信任。
可是剑术再好、轻功再高,大概也不可能躲得了枪弹。
深感焦虑、然而明白现在再作准备已经晚了的柳泉,只能握紧腰侧的剑柄,神经紧绷随时保持警惕,在伏见的街道上巡视。
……并且也并未拒绝三日月宗近的跟从。
虽然不知道在这个崩坏的世界里,无法被别人看到或触碰到的付丧神,在战斗的时候还有没有作用,但是有那么一个人愿意在危险的时刻戒护你,毕竟还是很暖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