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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吧。”
而把他们两个付丧神毫不犹豫地抛弃在身后的审神者(雾!)柳泉,则正在奔往大厅的途中。
……不过看起来似乎已经晚了。
西本愿寺的大厅实际上就是类似于正殿一样的巨大厅堂,高阔敞亮的厅堂有种庄重大方的气势。门外的一侧就是围墙,沿着墙边种植着长长一排樱花树。
柳泉气喘吁吁地冲到那里的时候,还没有看见大厅里的情形,就赫然看到一个一身黑衣、颈间围着白色围巾的青年正站在樱花树下。
柳泉一个急刹车,在距离斋藤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可惜因为刚才跑得有点急,现在不知为何腹部感到一阵岔气的刺痛,只好用右手压住那处部位,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斋藤因为听见她的脚步声而转过脸来,发觉来人是她的时候,他的脸色微妙地动了一动。
……然后就又回过头去,仰望着满树的樱花。
“这是第几次了呢,这般在京都赏樱花。”他突然开口了,说的却好像是和今天之事全然无关的话题。
清风徐徐吹来,吹落枝头的花瓣,纷纷扬扬飘落。
“时代变迁,万事无常……无论是时局、思想,还是这个新选组。”他继续说着,似乎也没有期待着从柳泉那里听到什么回答似的,语气平静。
不知为何,柳泉一瞬间却突然想到了自己在岛原那次内探时扮装成花魁,被迫陪客秀文采的时候,借用副长的那一首俳句。
【岁月常相似
花开依旧人不复
流年尽相催】
但是,在这种时刻,这样的句子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迷兮复惘兮/吾志悯然却决然/法度无犹豫——”
她拖长了一点声音,这样念道。
斋藤果然惊讶地转过头来望着她。“这是……!?”
柳泉笑了笑。“副长作的俳句。……总司君曾经偷了副长记录自己俳句的那本‘丰玉发句集’出来,为了不被副长找到,就硬塞给我,让我藏在自己的房间里。虽然我很快就归还给副长了,但是当时私自翻看过的俳句,就这么牢牢记了下来呢。”
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连续两次脱口就能背出副长的作品之后,她的声音变得微微轻快了一点。
“所以,一君也一定能够明白副长在这首俳句里想要传达的意思吧?”
斋藤脸上的神情从迷惑到深思,又慢慢变成了惊异。最后,他敛下了眼眉,重重一颔首。
“的确如此呢。我仿佛能够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顿了一下。
“……雪也君。”
柳泉弯起了眉眼,笑了。
“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改变了……而我,正是相信着那没有改变的东西。”斋藤微微加重了一点语气,重音落在了“相信着”这个词上。
粉色的樱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在斋藤的头发上、肩上、衣服上。他重新回过头去仰望着枝头的樱花,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他的心里,想必蕴藏着铁一般的意志和决意。是打算忠于新选组、忠于他所崇敬的副长,做副长手中的一柄最锋利的刀了吗。
……还真是可靠啊,一君。
可惜,鼓励的话也好,赞美的话也好,此刻都是绝对不能够说出来的。
而她,作为一个长久以来的副长脑缠粉和狂信徒,似乎连挽留斋藤的立场和动机都没有呢。
那么,只能够在这里分别了吧。
“坚信着你所选择的东西,这样好像也不错呢。”
最后,只能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语气说了一句,还必须为了掩人耳目而在其中掺杂了一丝嘲讽和警告的姿态,柳泉这么说着,却停留在先前的位置上,并没有走上去站到斋藤的身旁。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就仿佛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因为不同的选择而划下了一道分道扬镳的鸿沟一般。虽然他们的神色都十分平静,脸上甚至都带着奇异的笑容,但伴随着随风飘落的樱花瓣,那股萧瑟感正在逐渐涌了上来。
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有人来催促斋藤跟随着他们一道离开吗?
“真遗憾,要在这里分别了啊,一君。”柳泉最后说道,唇角微微勾起,流露出的那丝笑意似乎渐渐变得有些伤感。
斋藤终于点了点头,向她投去深深的一眼,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啊。”他简单地应道。
“我,会怀念那十人份的樱饼的。”察觉到身后的来人愈跑愈近,柳泉开玩笑似的说道,换了一种和冲田有些近似的态度。
斋藤并没有回头,也没有答话。
柳泉似乎也没有等待着他回答的意思,继续笑着,慢吞吞地说道:“……然而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身后跑来的人似乎是因为听到这种隐含憎恶感的宣告而停下了脚步。
柳泉微微一抬眼皮,瞥了来人一眼。
是一位面容也很英俊的青年。伊东甲子太郎的亲弟弟,新选组九番组的组长,铃木三树三郎——现已改名为三木三郎的人物。
说起来,伊东本姓铃木,似乎是因为入赘伊东家、以女婿身份继承道场才改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