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59
柳泉假装做出思考的表情,试探着说道:“……也许,是因为他别有所图?”
土方猛地转过脸来看向身旁的柳泉。
柳泉尽量保持脸色的正常。
……剧透有危险,说话需谨慎啊!
“那家伙厚着脸皮坐在高位上,难道不应该想着要立战功吗?”过了片刻,土方狐疑地评论道。
柳泉想提醒他更多一点,但又觉得这么做实在有点太危险了。踌躇了一下,她迟疑地答道:“那个家伙看起来很是傲慢……大概,他说不定在想着和普通人不一样的东西吧?”
“……是吗?”土方仿佛在认真地思索着。
走出很长一段路之后,他才继续说道:“不过,他非要把你留下来的举动,还真是奇怪呢……难道打算击败我之后再来报复你对他说出不客气的话吗?那他还真是对自己的身手过度自信了呢……”
说真的,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连柳泉也不知道。她叹了一口气,只能似是而非地把话题岔开了。
“您说得是。可是……对方毕竟是在池田屋重创了冲田君的家伙呢。冲田君的剑术出色,即使已经体力不支或者负伤,按理说也不应该输给普通人吧?那个人看起来有点奇怪,好像不管是萨摩还是会津,他都不放在眼里似的……假如没有特别强大的实力,他会有那么强烈的自信吗?”
……话最多只能说到这一步了。再剧透下去就已经到了危险的程度了。
土方陷入了沉默。
然后,他们在天王山顺利地与永仓率领的其他新选组成员合流了。
这场长州藩掀起的动乱,就这样平息了下去。长州多名尊攘派大将战死或切腹,只有因为脱藩罪被关押在萩市监狱里的高杉晋作反而因此幸免于难。
新选组虽然被内部传信渠道的不畅所累,最后最辉煌的战绩是在蛤御门之战结束后在京都及城外的天王山周围地区追缉余党,但仍然进一步声名大振。
新选组因此受到了破格恩赏,会津藩的五百两赏金及幕府的六百两赏金相继发了下来,总计有三十一人获得了下赐的赏金,赏格从近藤的三十两、土方的二十三两一直到十二名平队士的每人十五两不等。队内一时间骚动着快活的空气。
不过很奇怪的,一番组队士清原雪也却没有获得任何赏金。平队士中因为此事也起了一些议论,直到有一天早饭时间,清原雪也本人当众声称自己无论是在池田屋事件的当晚还是跟随土方去天王山追捕长州余孽的时候都并未拔过刀杀敌,乃是担任戒护任务,既然没有拔刀的话那就更没有资格领赏,因此赏金一点没有颁赐给自己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云云。
这番说辞似乎成功地平息了队中的议论,但是当晚干部聚集在大厅开会的时候,柳泉也被传去了。
她一进门就看到大家的视线都投在自己身上。绝大多数人脸上都是一脸抱歉的样子,只有土方和山南表情平静,而平时就很沉默的斋藤以及总是一脸轻松之色的冲田则面色如常。
柳泉几乎立即就明白过来,这一出大概是早饭时间她帮忙平息了队中舆论的后续。
近藤带着点憨厚而抱歉的笑容,抓着头发,吞吞吐吐地向柳泉表示了对她主动揽责上身,平息队中舆论的感谢和赞赏,以及解释当初向幕府和会津藩上报参战队士颁赏名单时为何把她排除在外——
柳泉毫不意外地听见这是鬼之副长的主意。土方的理由是柳泉身为女子,假如名声传播得太广的话,万一被人发现真实身份的秘密,就难以收场;何况池田屋事件发生的当夜,她已经当着京都所司代和会津众藩兵的面,上演了一出不拔刀的决斗好戏,大概名声已经难以控制地传出去了一些,实在不宜再过张扬。
其实柳泉觉得土方的主张没什么不对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种想法还算是对她的一种维护呢。假如他真的想要处罚她隐瞒女子身份加入新选组的过错,大可以直接命令她切腹了事,犯不着考虑这么多,不是吗。
所以柳泉在近藤结结巴巴解释没给她发奖金的为难之处时,含笑打断了近藤的话。
“局长,我早上说的是实话。我当夜的确没有拔刀,从这一点来说也不应获得赏金。我认为副长选择不上报我的名字是非常正确的决定,并且我要感谢大家替我着想的心意。非常感谢。”
土方、山南等人还能不动声色地注视着柳泉的反应,但是其他人——尤其是性格外向的永仓和平助,就一脸“即使你这么说我们还是觉得有点不公平啦”的歉疚表情盯着她。
冲田倒是袖手坐在一旁,笑嘻嘻地盯着柳泉,一脸“这可是个要价的好机会哦”的提示表情,只差没有挤眉弄眼地暗示她趁此机会好好跟心有愧疚的局长和缄默不言的副长讨要一点可观的补偿。
柳泉对他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想法感到极其哭笑不得,暗暗冲着他翻了个白眼。
室内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土方大概难以忍受冲田和柳泉互相使眼色的行为,沉着脸说道:“喂,总司,你那是什么表情?假如觉得这种处置不够公平的话,那么就担负起你身为清原君的组长的责任来,从你获得的赏金里拿出一半来奖赏她吧!”
冲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