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Guilty blues

位于河川游轮东北方向四十五海里处的客船在大海的摇篮中缓缓航行着。

现在正值清晨之前的黎明，这艘客船中的一切都在缓缓从沉睡中苏醒。四周是潮起潮落的海浪声，除此而外就只有海鸥寥寥几声啼鸣。

江户川乱步站在甲板上，他安静地注视着玻璃珠内曲线的大海，他缓缓转动身体，玻璃珠内的景色变幻，魈的侧脸出现在了紫红的云霞和深蓝的大海交界之间。他正看向东方，那里是整个天空中最明亮的地方，正如天和海之间的一只眼睛，氤氲着橙红的宝石——初阳未起，却已向世界宣告其到来。

“我一直很想看看大海上的日出。”江户川乱步在一片平静安和的氛围中开口，他举着玻璃珠的手也落了下来。“之前在乡下，一切都很枯燥。虽然大城市也很讨厌，但起码比乡下要好一些。”

魈微微偏头看向他身旁的江户川乱步，此刻的乱步表情放松，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

魈收回视线，问道：“这个世界，没有你喜欢的地方吗？”

江户川乱步微微一愣，竟然显得有些略微的局促，“魈居然会对这个感兴趣吗？”

魈静默一瞬，闭眼说道：“身为你的契约者，我想了解更多。”

江户川乱步在送出【书】的时候说的那番话让魈发觉了一件事：这孩子比他认为的还要了解自己，作为礼尚往来，魈也不想落后。

“乱步哪里都不喜欢哦。”江户川乱步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拿出了面包屑，倒在了手心里，然后把手举起来引诱那些在天空中飞翔的海鸥。“毕竟不管是哪里的人，都很奇怪，让我无法理解。”

魈有些认同这句话，毕竟他是徘徊于人群之外的夜叉，不懂得如何与人类相处。但是乱步身为人类，却能有这样的感想，究竟是为什么呢？

魈一直都知道乱步是个超脱于世俗的天才，但是却对乱步一直以来愤世嫉俗的心情不甚理解。魈能明白最根本的原因可能是乱步的世界观与常人不同，所以才造成了这样的现状。但是却不能明白乱步埋藏在心底深处的苦痛究竟是什么，这就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一般望不真切。

没错，乱步其实一直在感到痛苦，只不过这痛苦太深太重，就好像是生活的底色，反而被乱步忍耐了下去罢了。

在一开始，魈还未曾察觉这孩子平日里的笑容下掩藏着不为人知的悲哀。但是最近，魈发现了——因为乱步太努力了，简直是在发动所有脑力，努力与他创造美好的记忆。在乱步奋力创造的同时，某些深不见底的悲伤总是会逸散出来，便终于被魈所发现。

回想那日在矿石场，魈不仅听到了荒霸吐的自白，还听到了乱步的豪言壮语。结果就是，那天的心情有些太过复杂，就像是在心间层层叠叠堆砌起厚重的石塔，但在冰冷的石头缝隙里却藏着盏盏莲灯，微弱的灯光至今仍在石塔中驱散黑暗。

魈和乱步二者，一直以来都是乱步主动踏出前进的一步，这让魈感到触动的同时，也会产生担忧的心情。

自从在得到了【书】后，魈与【书】做了个约定——当某个时机来临之时，【书】会为魈开启离开这个世界的通道。也就是说，魈终有一天会离开横滨，离开他尚且稚嫩的契约者。

魈不希望到了最终分别之时，这孩子因为一直跟随着他反而依旧与人类社会相隔万里 ，所以，魈一直以来都在思量应该如何让乱步获得成长。但是，魈就连乱步真正痛苦的根源都找不到，又谈何斩断乱步的枷锁？

刚刚那句问话算是一个尝试，但是聪慧如乱步是否察觉到了他的目的呢？魈看着乱步仰着头，他碧绿色的眼睛倒映着天空，从魈的角度看过去，竟是看出了几分乱步对天空的渴望一样。

是错觉吧？

——翅膀扇动的声音传来，在乱步坚持不懈的引诱下，一只海鸥降落到了船边，它蹦蹦跳跳地来到乱步面前，低头迅速一啄乱步手里的面包屑然后又缩了回去，它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主意，然后它翅膀一扑腾，竟然胆大无畏地蹦到了魈的头上！

乱步呆住一瞬，然后气鼓鼓地把海鸥赶开，“去去！就连乱步也还没有站在魈的头上过呢！”

乱步双手张开挡在魈的身前，与那只恩将仇报的海鸥恶狠狠地对视着，一时之间一人一鸟火花四射。

[槽点太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画风突然变谐，手动狗头。]

[乱步酱，理由是这个吗？！]

[不管怎么想，站在别人的头上也不算是什么美好的记忆吧？这种东西就不要创造了啊喂！]

[魈上仙，你不要掉线了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笑死，谁不知道魈在一开始的时候是一遇到主动靠近的小动物就会手足僵硬的神奇仙人，到了后来才渐渐适应过来的。]

[海鸥踩魈图，珍稀程度达五颗星，这还不赶紧截屏？]

[嘿嘿，掉线的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