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现场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一些尴尬,之前说话的同学立刻出声:“因为毛思嘉外语好啊!请她帮忙有什么不对的?”
确实不算奇怪,别看这个时候大家上学都很‘不务正业’,但首都这块地方集中了此时全国很大一部分知识分子、家庭条件好的家长,这种情况下,在众多差生之中,总有那么几个学习出色的。
这里的学习出色,不单指课堂上的学习,还包括了方方面面。比如说有的人课外面广,有的人能把《列选》、《毛选》理解的十分深刻,有的人也能够把外语说的和母语一样好...
像平常办黑板报、写大字报,有的时候是得四处借人,这才能找到粉笔画画的好的、毛笔字写得好的...英语书写有自己的一套书法,虽然说直接抄上去也没有问题,但美观一点总是更拔份的。
他们班上有毛思嘉这样的能人,自然要请来帮忙。
刘妮却表示不同意。
“原来说黑板报里面有外语我就不同意,我们是新中国的同志,给自己人看的黑板报还要用外语?崇洋媚外!”
如果只是这一句还好,即使是二十一世纪了,还有人觉得学外语就是崇洋媚外,就是装呢!对于这种类似‘知识无用论’的可笑言论,毛思嘉一概懒得反驳。因为这些人要么是蠢,要么是坏,蠢是无法扭转的,坏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更没法说了。
关键是之后刘妮又不怀好意说:“毛思嘉也不知道学那么多外语干什么,说不定就是要投奔资本主义呢!”
毛思嘉上辈子学的就是外语,因为她想从事文学翻译的工作...主修了英语不说,还辅修了西班牙语、法语两门。这辈子因为过去几年的俄语热,也学习了俄语。不说样样精通,至少在这个时候的孩子看来非常厉害了(主要是学校上课的知识她都知道,平常又没有什么娱乐,剩下的就只有学习外语了,这极大地促进了她的外语学习。如果不是学习环境不太好,不容易找老师、找教材,她还能学更多)。
这种指控是很严重的,虽然不至于像对成年人那样,因此获罪、□□,从此受人议论、遭人排挤却是有可能的。
毛思嘉平常表现的脾气很好,同学谁请她帮忙,只要能帮,她都绝不推辞,一看就是个好说话的老好人。偶尔有争执了,只要不过分,不涉及原则问题,她都愿意让步——这样的表现,一方面让她的人缘普遍不错,另一方面也让其他人觉得她有点儿‘软’了。
本来,大家都以为毛思嘉不会说什么的...反正大家也不可能因为刘妮这一句话就对付毛思嘉。
没想到毛思嘉却冷了脸色道:“刘妮同学,你什么意思?”
“按你这么说,咱们也不用学习外语了是不是?按你这么说,新中国外交部的革命干部也不用外语了是不是?因为学习外语,就是投奔资本主义啊!”
“还有,按你这么说,领导人又怎么说?主.席当年为了学习外语能够专心,特意去大街闹市上读英文!还有总理,还去外国留学呢!你的意思是这有问题?”说到这里,毛思嘉已经是相当咄咄逼人了。
现在这种政治氛围下,毛思嘉这番话可以说是绝杀...谁能说学习外语不对?领导人很多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是会外语的!
刘妮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脸色涨的通红。
当天毛思嘉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给帮忙写了黑板字。回去的时候于欣激动地两眼发亮:“就该看看刘妮的脸色!哼!什么人呐...知识有什么错,自己学不好还觉得人家学好了是错儿?”
于欣就是喜欢毛思嘉这一点,她自己是爽快性格,看不惯暗箭伤人,也看不惯拖拖拉拉软绵绵。如果毛思嘉真是个一点儿不知道反抗的受气包,她还真和她玩不到一起。毛思嘉平常好脾气,从不与人冲突,可一旦逼到她眼前了,她也是从来不让的!
“其实我是不愿意和她争这个的,争赢了又有什么好高兴的?”这也是毛思嘉的真心话。输了她不会少一块肉,赢了,难道对方真的就对她心服口服,并且大彻大悟了吗?不会!说不定对方心里更讨厌她了。
“那你还那样堵刘妮?”于欣斜了毛思嘉一眼。
“心里气不顺呐...”毛思嘉很坦诚...是的,理智上知道没必要说什么,但是都被人指着鼻子攻击,还是莫须有的理由,她又不是圣人!
一听她这样说,于欣也大笑起来。
自行车在胡同口停了下来,毛思嘉家的院儿靠外一些,两人就在她家院儿门口分的手。
毛思嘉还没走进院子,就发现院子里外忙忙碌碌的...她这才想起来,今天开始买冬储大白菜了!
这是早上出门之前听爸妈说过的,但是因为没有安排她做,她早就抛到脑后了。
白菜、萝卜、土豆,这是北京,或者说北方绝大部分地区居民的看家菜!这三种蔬菜耐储存、产量大,在难以吃到新鲜蔬菜的冬天,是饭桌上的支撑,没有这三样菜,首都居民简直没办法做饭。
而这三样中,萝卜土豆在菜站都可以随时买到,只有白菜最特殊。虽然说,什么时候都可以去买,但不同的时间去买,价钱差别可大了!在十一月初